“你现在回来有什么用？晚了，晚了啊……。”
老人眼眶红红看着面前的两座小坟喃喃自语，然后又嫌恶的看向了跪在身前的男人。
“你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要脏了人家坟前的清净。”
“你也不要想什么没用的了，这一家子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老人咒骂一番之后就打算离开，她实在是不愿意再看这个恶心的男人一眼。
她没想到只是远远听到了一些动静，赶来却看到了一个畜生。
只是老人还没有彻底转身，就感到自己的裤脚被人抓住了。
老人回头对一脸血泪满眼恳求的祁长生怒目而视，跟她来的两只小狗也在一边对祁长生龇牙咧嘴。
祁长生不在乎老人是怎么看他的，也不在乎旁边小狗的凶恶吠叫。
他颤抖的手死死的抓着老人的裤脚，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愿意放手。
“婆婆，我错了，是我错了……。”
“求求你，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会成了这样……。”
祁长生哽咽祈求的同时连着给老人磕了好几个头，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
“你放手~！放手！”
“你怎么敢想的啊，你就不怕听了夜夜良心难安吗！”
“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毕竟你是有多么狼心狗肺啊。”
老人不想和祁长生再多说一句话，想要脱离祁长生的拉扯，同时又用棍子捅了祁长生几下。
一边的两只小狗见状也冲了上来，叼住祁长生的衣袖想要把他拉扯开。
这一切季春风都在一边看着，但也仅仅是看着。
没有他插手的资格，他也不适合做什么，只能极为无奈的看着。
“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婆婆求求你告诉我吧，求求你……。”
“我煎熬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却……。”
到这里祁长生再也说不下去了，紧紧拉着老人的裤脚伏在地上悲痛呜咽。
听到祁长生这话，老人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
她听得出来这男人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但真没有忘记这里。
她也看的出来这男人没有说假话，这种假话是演不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么身不由己才会如此，但老人却并不想追问。
毕竟一切都晚了，正主都睡在了坟里。
想到这里，老人手里即将再次落在祁长生身上的棍子也停了下来。
她满眼复杂的看了看脚下伏地的祁长生，轻叹一声抬眼惋惜的看向了两座小坟。
……
“你想知道什么？”
“其实不管知不知道都没什么不同，结局都已经摆在眼前了。”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你能做什么？你能让她们活过来吗？”
老人气愤但却无奈的念叨着，最后挣脱祁长生的手慢慢走到了李彩云的墓碑前轻轻抚摸。
“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才会扔下这里这么多年，但你终究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今你是回来了，但也没人等你了，你可高兴？”
祁长生呼吸微微一窒，眼泪汹涌而出的同时也跟着跪爬回了两座坟前。
“婆婆，我就想知道我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这样？知意可是还年轻啊……。”
祁长生说话的同时泪眼迷蒙的看着墓碑上米知意的名字，痛彻心扉。
见状老人无奈轻叹一声。
她看的出来祁长生这人依旧深爱着米知意，同时她也恨这人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但最后她还是决定和祁长生说道说道。
也算是对这男人良心的惩罚，让他后半生不得安宁。
……
“你当年和知意丫头的交往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都长着眼睛，又不瞎。”
“但谁都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子弄大知意的肚子，而且会一去不返。”
“你知道吗，知意知道你离开之后疯了似的寻了你好久好久。”
“山里山外，她几乎把每一寸能走到的土地都翻遍了。”
老人轻叹着看了一眼米知意的墓碑，然后恨恨的瞪了祁长生一眼。
祁长生被老人的话说的浑身颤抖，再次跪伏在米知意墓碑前呜咽认错。
见状老人轻轻摇头，此时这般作态又有什么用呢。
人都没了，而且没了好多年了……
……
“后来彩云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闺女受罪，请我们这些人一起帮忙把知意强行带了回来。”
“彩云虽然恨你，也气知意的不争气，但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相依为命的女儿。”
“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知意居然已经怀孕了，直到后来她肚子慢慢大起来我们才发现端倪。”
“知意为了寻你，经常趁彩云不注意偷偷挺着肚子跑出去，自然是瞒不住人的。”
说到这里，老人一个气不过再次用棍子狠狠打了祁长生一下。
“畜生！”
“你知道吗，在这山里，一个未婚却大了肚子的姑娘会遭受什么闲言碎语吗？”
“那可比刀子还要锋利，不要以为这山里的人能有多淳朴善良。”
“彩云已经抬不起头了，知意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点要疯掉的苗头。”
“是你啊，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做的好事啊！”
老人气愤的朝着呜咽颤抖的祁长生唾了一口，嫌恶至极。
“要不是你的突然闯入和离开，这一家子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祁长生剧烈颤抖，或许是被骂的，或许是老人讲述的过去打击的。
“是我的错，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万语都没有任何用，此时的祁长生只有无尽的愧疚与亏欠。
……
“至于你想知道的这是为什么，那我就好好的告诉你！”
老人手里轻抚着李彩云的墓碑，一脸鄙夷的看向祁长生。
“小知意就那么疯癫了许久，在生下孩子没多久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从你离开，到她离世，短短不过两年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思念，无尽的思念，等不到你的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多可怜啊，她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还在念叨着祁哥哥……。”
越说越气的老人也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要不是彩云也去世了，你非得被彩云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不可！”
“该说的都和你说了，你滚吧，再也不要来了。”
老人打算离开这里不再看祁长生了。
而祁长生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米知意的墓碑。
两年……
他从墓碑的陈旧上看的出来米知意离世已久，却没想到仅仅是在他离开两年左右的时间。
而且经历会那么凄惨，在最后一刻还在呼唤他……
万般心痛与愧疚狠狠扑面砸来，心如刀绞的祁长生浑身一软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