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脱力般坐倒在黑土地上,背靠着稻穗堆,大口喘气,胸膛起伏。
他看着眼前这座稻穗堆成的小山,脸上露出了满足而疲惫的笑容。
今天只能到此为止。
再待下去,头会痛。
陈平离开了玉佩空间。
……
又被压榨一天。
陈平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黑土地。
他有预感,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周,他就要死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那架木制脱谷车前。
今天必须要收获灵米。
脱谷车像个木桶,侧面有个摇柄,里面装着带齿的木轮。
他将一捆捆的稻穗塞进进料口,然后用力摇动摇柄。
咯吱…咯吱…
木轮转动起来,齿牙击打在稻穗上。
噗噗噗…沙沙沙…
谷粒从出料口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堆积起来。
秸秆碎屑从另一个口子被吹出去。
效率比用手搓快。
陈平不停地塞入稻穗,不停地摇动摇柄。
摇柄很沉,需要力气,肩膀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抽气。
脱粒扬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
陈平没有停下。
他看着地上堆积的谷粒,摇得更卖力了。
脱粒完毕。
地上堆起两座小山。
一座是谷粒,另一座是碎屑。
那些碎屑,能够用来烧火。
接下来,扬去碎屑和谷壳。
他搬来风车的扇叶,用黑土堆了个基座固定好。
将混合碎屑的谷粒倒进风车的进料斗,然后摇动扇叶手柄。
呼——呼——
风叶转动,带起气流。
较轻的碎屑被风吹走。
饱满的谷粒落进下方挖好的土坑里。
最后一步,去壳,得到灵米。
陈平搬来那块青石磨盘,用黑土堆了个基座,放好上磨盘。
将扬净的灵谷,少量多次地从磨盘中心的孔倒入,然后推动磨盘边缘的木柄。
咯吱…咯吱…
磨盘转动,发出摩擦声。
谷粒被碾碎、剥离。
米粒和米糠从磨盘缝隙中流出。
陈平用手捧起流出的混合物,再次用风车扬风。
米糠被吹走,留下的,是晶莹的灵米。
纯白。温润。
陈平抓起一把灵米,凑到眼前。
雪白,饱满。
米香钻入鼻孔。
他抓起一小把,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嘎嘣…嘎嘣…
米粒在齿间碎裂,释放出清甜的汁液。
有点硬,有点糙。
但那股能量,那股饱腹感,驱散了饥饿。
他闭着眼,咀嚼着。
生吃又如何?
这比那杂粮饭强。
他嚼着生米,看着眼前堆积的灵米,心中充满满足和安全。
粮食。
真正属于自己的粮食。
他想起一件事。
第一次收获时,一株灵谷结了三十穗,每穗两百粒谷子。
这一次呢?他走到残留的几株灵谷秆前,数了数上面的穗梗痕迹。
三十个。每一株都结了三十个穗痕。
他又随机抓起几根刚脱粒完的稻穗,数上面的谷粒脱落点。
两百粒。
每一穗都结满了两百粒灵谷。
他心脏狂跳。
也就是说,每一株灵谷,都能产出六千粒灵谷。
六千株灵谷,三千六百万粒灵谷。
这个数字太庞大,陈平脑子有点懵。
他记得凡俗的稻谷,大概四万多粒能出一斤米。
灵谷粒大饱满,分量更重。
估算着,一斤灵米,大概只需要三万粒灵谷?
如果按这个算……三千六百万粒灵谷,能出一千二百斤灵米。
一千二百斤。
陈平看着眼前堆积的白米,再想想这个数字,只觉得一阵眩晕。
这足够他吃很久。
他再也不用为吃的拼命,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了。
狂喜之后是冷静。
他没有忘记进来的代价,尤其是处理收获时消耗的体力和精神。
头痛依旧在折磨他,身体也快到极限。
他看着地上的谷粒,没有全部磨成米。
他需要留下种子。
他仔细挑选出最饱满的谷粒,小心收集起来。
这些是下一次的希望。
磨好的白米,他堆放在空间一个角落。
做完这一切,陈平累得几乎虚脱。
他瘫坐在黑土地上,背靠着米堆,不想动。
他看着眼前清空的黑土地,又看看角落里堆积的白米和谷种,心中做出了决定。
暂时不种了。
原因很简单:精力不够。
进出空间,尤其是进行大规模的劳动,对他精神的负担太大。
外面还有劳役和鞭子在等着他。
如果继续种植,收获的压力会把他压垮。
他需要时间恢复,需要让身体强壮起来。
怎么强壮?吃灵米。
生吃就生吃。
这灵米蕴含营养,远非凡俗食物可比。
只有身体强壮了,他才有力气完成外面的劳役。
比如——练习那本养生功。
有了力气,就能更快地完成活计,避免挨鞭子,节省体力和时间。
节省下来的时间和体力,就能用来练习养生功。
练了养生功,力气更大,干活更轻松,就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这才是良性的循环。
而不是透支生命的死局。
想通了这一点,陈平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看着那堆灵米,眼神坚定。
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人样。
下一步,他要弄一些厨具进来,争取可以做灵米饭。
如此一来,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能够更好地吸收营养。
陈平再次注视了那堆米山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