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杜稷山随手将长枪丢给了士兵。

那士兵正低头躬身,压根没料到将军会突然扔枪过来,直接被长枪砸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色涨得通红,差点背过气去。

杜稷山乃是宗师级强者,而且天生神力,他的镔铁长枪乃是专门打造的独门兵器,重达一百八十八斤,寻常人别说挥舞,就连举起来都费劲。

这冷不丁的一下,差点没把那个士兵给砸死。

“将军!将军!我......”

士兵还想说,小姐这次回来还带着锦衣卫呢,结果被枪直接压的把后半句憋嘴里说不出来了。

将军府大厅之中,白言坐在主位上,气度从容,神色坦然。

任弘和李开尧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其他锦衣卫则排成两列,整齐地站在厅外的走廊上,绣春刀佩在腰间,气势凛然,让来往的仆役都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低沉的怒吼声:

“清妙!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呢!”

白言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劲装的魁梧大汉大步正远远走来。

那龙行虎步的样子,一看便是军中悍将。

“嗯?你们是何人?”

杜稷山刚走到近前,注意到锦衣卫的这群人,顿时脸色一变。

同时他也看到了坐在厅中主位的白言。

白言虽然年轻,但气息沉稳,不怒自威,身上的气势竟比他这个将军还重。

“父亲,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锦衣卫千户白大人!”

杜清妙生怕父亲误会,连忙上前为他介绍白言。

“锦衣卫千户?!”

杜稷山闻言一惊,随后微微蹙起眉头,拱手道:

“敢问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白言淡淡道:

“找杜将军调兵。”

杜稷山又问:

“那大人可有凭证?”

军中调兵,素有验明正身的习惯。

如今有人上门说自己是锦衣卫,还要调兵,杜稷山自然也要验证一番。

若是有人冒充,以致惹出大祸,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过。

白言点点头:

“应该的,锦衣卫令牌在此。”

说话间,白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给杜稷山。

杜稷山接过令牌一看,瞳孔瞬间紧缩。

锦衣卫令牌他见过,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真的。

但这块令牌和他以前见过的千户令牌还不一样。

因为上面有两个血色的大字——“十三”

这证明白言不是普通的锦衣卫千户,而是十三太保之一。

尤其是白言的名字,更是让杜稷山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白言,锦衣卫千户,当今地榜榜首,平叛兴泰王造反案的最大功臣。

如今白言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天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回过神来的杜稷山不敢怠慢,连忙弯腰躬身行礼,双手奉上令牌,恭敬道:

“末将漠州营参将杜稷山,参见白大人。”

漠州营参将,乃是朝廷从四品武将,论官职和白言的千户一样。

但他终究是外派官员,而锦衣卫千户则是永汤上官,况且白言还是十三太保之一,权利比他大多了。

再说白言的实力也远远凌驾在他之上,他杜稷山自愧不如。

白言接过令牌,摆摆手:

“杜将军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大人。”

杜稷山起身后又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白大人是如何碰到小女的?”

“若是小女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末将在此赔罪了。”

杜稷山只有杜清妙这么一个女儿。

虽然这个女儿生性叛逆,常常和他闹脾气,甚至离家出走,但杜稷山还是非常关心自己这个女儿的,生怕她惹怒了白言。

白言笑道:

“杜将军放心,本官遇到清妙小姐只是巧合,她并无得罪之处。”

“此次来漠州,乃是奉陛下旨意行事,因为此次任务需要杜将军帮忙,所以才上门来走一遭。”

杜稷山闻言松了一口气,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白大人既然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末将自然无不应允。”

“若有差遣,末将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还请白大人明言,此次调兵所为何事?”

白言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杜清妙。

杜稷山立刻知晓白言的意思,看向杜清妙道:

“清妙,你先下去,我与白大人有要事相商。”

杜清妙有些不情愿,但她不好违背杜稷山的意思,只能点头答应。

她也知道,有些朝廷隐秘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哪怕她是杜稷山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杜清妙离开了,周围服侍的下人仆役也全部离开。

白言没有直说,而是先问了一句:

“杜将军镇守漠州多年,想必听对白骨宗的名声不陌生吧?”

杜稷山闻言点点头道:

“这白骨宗末将自然知晓。”

“白骨宗乃是漠州一带最大的邪派宗门,宗内皆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的宗门就位于漠州城七十里外的黑崖山之中。”

说起白骨宗,杜稷山眼中闪过寒光,杀机毕露。

“朝廷早有铲除白骨宗之心,曾多次派人讨伐,末将也曾参与讨伐行动。”

“然黑崖山地势险要,又有白骨宗布下的迷阵与杀阵,大军进入后寸步难行。”

“再加上白骨宗内高手如云,以至于数次讨伐尽皆无功而返。”

“末将虽有除贼之心,但却无除贼之力,无可奈何啊。”

杜稷山摇头感叹,唏嘘不已。

白言沉声道:

“此次白骨宗犯下谋逆大罪,惹得陛下龙颜震怒。”

“正好那白骨宗宗主蚀骨鬼王已然身死,副宗主蚀骨郎君也被本官斩杀,此刻正是白骨宗实力最虚弱之时。”

“陛下颁发圣旨,命本官将白骨宗屠宗灭门,一个不留,所以本官才亲自赶来漠州一趟。”

“竟是如此!”

“难道此前魔教入侵永汤,那白骨宗也参与了不成?”

杜稷山闻言有些震惊。

魔教祸乱永汤,行刺皇帝,此事已经传遍天下。

但因为魔教光芒太盛,以至于参与其中的白骨宗宗主蚀骨鬼王被忽略了。

天下人皆知魔教胆大包天,却很少有人知道白骨宗也参与了此事。

白言点头:

“正是如此。”

“这群魔头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杜稷山勃然大怒,随后看着白言再次抱拳行礼:

“大人请下令吧,无论大人有何计划,末将一定全部遵从!”

白言站起身来将杜稷山扶起,说道:

“好,杜将军除魔爱民之心,本官已然知晓。”

“还请杜将军速去军营,调两千本部人马,听候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