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问你关于天机楼的事。”
「马枣」眸光一动,说道:
“作为一个外族,我虽在氏族中走得比较深,可对天机楼了解却不深,怕是无法满足先生的好奇。”
夜幕之下,闻潮生讶异地望着他道:
“连你这样的存在,也对天机楼了解不深?”
「马枣」失笑道:
“闻先生说笑了,我也只不过是塞外无足轻重的一个小角色,就连能混上这个城主的位置,也全是靠着贤妻红玉,我连对拓跋氏族的认知都几乎是从红玉那里得来的,又如何能知道那么多关于天机楼的事呢?”
俗话说,言多必失。
闻潮生与马枣相视,微微点头,似乎是很赞同他的观点。
他凝望着远处碎石小路与荒丘,夜幕一定程度遮掩了这里的荒凉,但也让这里多了几分诡谲与危险。
“……是,马枣一个滕烟城的城主,的确是很难接触那般多的关于天机楼的事。”
“不过,你又不是马枣,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呢?”
“你不就是从天机楼来的么?”
闻潮生说着,脚步也跟着一同停下,他恰好踩在了一堆细密的碎石上,给二人之间的这份静谧留下了嘈杂的杂音。
「马枣」脸上的笑容凝固,即便在昏沉的暮色下并不明显。
他驻足,用刻意柔和了以后的笑容面向闻潮生: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怀疑我被天机楼的人顶包了么?”
“我不是马枣,那谁是呢?”
二人面对面,闻潮生徐徐呼出一口气。
“这世界也果真是不同寻常,我的记忆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谈得上出众,但我竟然一时半会儿分不清你与真正的「马枣」样貌差别,也不知道你们这易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厉害。”
「马枣」翻了个白眼,缓声道:
“若是分不出差别,那有没有可能,这并非什么易容之术,而是因为我就是马枣呢?”
“闻先生,先前你在塞外经历的一切的确凶险,我理解你对我们的戒备和警惕,毕竟若是没有这份戒备与警惕,想来你也很难走到今日,不过你放心,滕烟城是拓跋氏族的地盘,在这里……我们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为了打消闻潮生的疑心,「马枣」当着闻潮生的面开始用手用力地揉了揉脸。
揪、扯、拍打。
即便自己的脸已经被扯得通红,他的五官仍然没有移位,皮肤依旧不见褶皱。
接着,为了确保自己的脸上没有戴上特制的头套或是面具,他弯腰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子,在满面的微笑中朝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
伤口很浅,但有一道血痕。
这绝非是易容可以做到的。
“闻先生,你是氏族的重要客人,按照上面的吩咐,我对您需要竭心尽力,不知这样,是否能够打消你的疑惑?”
闻潮生盯着「马枣」许久,他的眼睛此时此刻不像是人的双眸,像是世间一把独一无二的利器,可以击碎绝大部分人的伪装,可即便被这样的眼神凝视半晌,「马枣」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眸子里也不见丝毫心虚。
闻潮生轻轻抚掌,赞叹道:
“这份心智,难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替换掉马枣,你很厉害,天机楼也很厉害。”
“不过……哎,要我怎么跟你讲,拓跋红玉在玉楼罗中根本没有什么腰伤虫伤,我那是忽悠你的。”
“而且,你能模仿马枣的样貌,神态,甚至了解他的过去与关于他的大部分事情,可一些生活上的细节是模仿不出来的,而且如果跟马枣熟悉,他们见到你的时候,能察觉到你身上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