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对方的衣着发饰,是中原人!
噗嗤——
喊话之人,立即被剑光抹杀,连一丝血沫都未剩下。
仿佛根本就不存在此人一般。
“继续。”
林默慢步至大萨满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萨满浑身一颤。
“本王远道而来,正好观摩一下尔等...这沟通长生天的盛典。”
林默顿了顿,“正好,也用你们那逃窜的可汗,来祭奠我大周战死的英魂。”
这话如同惊雷,在所有草原贵族脑中炸响!
什么意思?
逃窜的可汗?完颜宗怎么可能会逃!
大周英魂?大周英魂跑草原来祭?
旋即,一个让所有草原人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在心中升起。
五十万大军,战败了?
轰隆——
轰隆——
山下,传来了沉闷如雷的马蹄声。
之间狼居胥山脚之下,不知何时,已然被密密麻麻的大周骑兵包围。
猩红的林字王旗在山风之中猎猎作响。
沈晚宁一骑当先。
身后是能踏平一切的十万铁骑。
完了!彻底完了!
所有的侥幸心理一瞬间被粉碎。
联军大败,王庭陷落,可汗逃亡,连这中原人禁地的圣山都被别人给围了。
北蛮,亡国了吗?
噗通——
不知是哪个小部落的酋长首先承受不住这心理压力和武力威慑。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朝着祭坛上的林默匍匐下去。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贵族、酋长,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
万剑悬顶的威压下,所有人都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大萨满手中祭司禅杖当啷落地。
他嘴唇哆嗦着,看向林默:
“尊...尊贵的客人...您...您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林默负手,看向那瑟瑟发抖的草原众人。
“北蛮屡犯边境,屠戮生灵,且王师降临,仍负隅顽抗,实乃不可救药。”
“这草原的天,该换一换了。”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也非嗜杀之人,除了战场士兵,本王并不会取你们姓名。”
“自今日起,草原三十六部,需尊大周为主,奉本王为——天可汗!”
天可汗!
这是一个超越部落,凌驾于所有可汗之上的至高称号!
若完颜宗能够踏平大周,以他的资历和能力,这天可汗的称号非其莫属。
可眼前的人...是一个汉人...
林默笑了笑:
“怎么?诸位可有意见?”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无人敢有半点异议。
“我等...拜见天可汗!”
山巅之上,所有族群之人,头重重的磕在了山岩之上。
“既然尔等认可我,那就有劳各位,焚香祷告,我亲自——”
“祭天!”
“天...天可汗,草原的传统,需得到长生天的认可,方为真正的共主。”
大祭司抬起头,这次目光却是直视林默。
“这祭坛,只是沟通长生天的仪式,而要得到长生天的认可,必须拥有纯正的草原血脉,方能完成。”
“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林默闻言,并没有动怒,这在他的所知范围之内。
想要成为一族之主,谈何容易。
大周不也有神龟护天。
“那就为本王沟通长生天吧!”
林默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周身空间仿佛凝固!
并非物理上的束缚,而是一种浩瀚无边的意志,如同整个苍穹般轰然压落,将他笼罩其中!
周围的喧嚣,山风,乃至万剑的嗡鸣,在这一刻全都消失。
他的意识被强行拉入了一个混沌未明的精神领域。
一道漠然的宏大意念,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厉声质问:
“外族!”
“此乃圣山,草原之魂所系,长生天俯瞰之地!”
“汝异邦之血,蛮横之兵,安敢踏足于此?”
“安敢妄称天可汗?安敢欲统御我之子民?”
林默心中暗暗诧异,难道还真有长生天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龙龟那可是实打实的存在。
这是类似于当年姬千月在皇陵秘境中的一剑幻象一般?
威压越来越大,若是心志不坚者,在这浩瀚天威般的意志质问下,恐怕瞬间就会心神崩溃,道心受损。
林默同样越来越难受,感觉脑中如同爆炸了一般。
他猛地咬了下舌尖,一滴精血落于舌尖,剧痛伴随着一丝腥甜让他骤然清醒了几分。
“外族?异邦?”
“在你眼中,只有血脉疆域之分吗?”
“哪怕你真的是长生天意志,你也错了。”
“狭隘于一族一域,庇佑劫掠杀戮,此非天,乃私器!”
那意志再度增强几分,冷漠回应:
“草原是草原,中原是中原。”
“血脉不同,道路不同,神灵亦不同,你们有白玉京,我们有长生天。”
“此乃天定法则,不容混淆!”
“汝等南人,贪图我草原牛羊马匹,与我族厮杀千年,此恨绵绵,如今恃强而来,谈何统御?”
“错!大错特错!”
林默被强大的意志威压之下,脊梁开始慢慢弯了下去。
但却死死的仰起头:“我今日至此,非为征服,乃为止戈!非为奴役,乃为共生!”
“尔等所见,不过是草原三十六部之纷争。吾所见,却是万里山河归一!”
“尔等所守,是血脉旧规之桎梏,吾所欲立,是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之万世基业!”
“我之志也不在持强御统,而在——四海归一,天下大同!”
“今日至此,非为毁灭,乃为新生!”
林默越说,感觉胸中越是激荡。
身上所带的气运,国运,此时离体而出,环绕其身。
帮他硬抗那长生天的意志。
不知不觉间,已经挺起脊梁,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
直面浩瀚意志:“此乃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