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得把这件事赶紧汇报给道君。
云和月已经脱离大家的掌控了,根本就不可能为无妄峰所用了,还不如早些扼杀在摇篮里,给灵儿出口恶气。
丰陨想到这里,顾不得摇摇欲碎的元婴,双手持剑,再次狠狠一挥,借助剑光和云和月拉开距离。
然后掏出了通讯符。
只是符还没有点燃,就听见一声狂放的兽吼,一只黄黑花纹的大虎突然蹿了出来,将他的符叼走了。
“莫非我这般没有存在感,竟是让道友完全将我忽视了?”月清施施然从半空落下,侧坐在大虎背上,随手将通讯符捏碎,“道友别想着给无妄峰报信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我们和月的剑吧。”
仿佛为了应和月清的话,云和月的剑光再次汹涌而至。
“海上明月!”
没有华丽的炫技,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甚至连周边的灵力波动都很微小,只有漫天海浪铺展的声音,像是一下子就将人带到了海边。
潮起云涌,风平浪阔。
顷刻间,杀机毕露!
“叮!”
终见朝和寒冰剑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直接将寒冰剑碾碎,再次扎进丰陨的元婴。
丰陨的身子定在了原地,手上还保留着持剑劈出来的动作。
“你——”丰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子软软往后面倒下去,下一瞬,一道蓝色的灵光从他体内跑了出来,迅速地就往独幽城的方向跑去。
是丰陨的元婴!
他竟是舍弃了肉身,想让神识裹挟着元婴逃走!
“想跑?”
云和月的剑还没有挥出去,就见月清一拍座下的大虎,大虎猛地一蹿,眨眼睛就跳起来十丈高,直接将元婴吞了下去!
“还想要逃?当我这玄睛虎是吃素的吗?正好,给它补补身子。”月清拍了拍手掌。
玄睛虎满意地“嗷”了一嗓子,甚至打了个饱嗝,像是刚刚吃撑着了一样。
“月清,谢谢你!”云和月看着死得透透的丰陨,唇边也忍不住带了丝笑意,终于,又去了一件事。
她心中清楚,如果不是月清今日帮忙,她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杀死丰陨。
别的不说,丰陨的修为高于她,如果没有月清用修为锁住这一片的空间,丰陨早就跑了。
月清妩媚地撩了撩头发,“哎呀,云和月,什么时候,和我都这么客气了?”
“也是你自己运气好,本来我这段时间按理来说不可能在幽冥域的,只是听说幽冥域有双头魔凰出没,大楼主派我来处理一下。”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当初云和月去丹鼎宗,揭穿了红若蕖和王灵风,就不会有红若蕖带着双头魔凰逃窜至幽冥域,更不会有今日云和月碰上月清。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又是那么的严丝合缝。
云和月若有所思地看向虚空。
“你又在看什么?”月清手肘怼了怼云和月,“怎么现在老是出神啊?”
“我在想我的一位朋友。”云和月道。
“哟,你又交朋友啦?”月清虽然挤眉弄眼,但语气却很是为云和月高兴,这样挺好的,他们这些四散的朋友,就不用担心云和月了。
云和月以前的脾气太温软了,又把无妄峰的那群傻逼看得太重,以前他们都怕云和月被“啃”得渣都不剩,偏偏他们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云和月的身边。
“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呗,我们也好久都没有相聚了。”月清感慨道。
云和月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弹幕背后的那群人真的来到修真界,只得讪笑着点头。
“再过不久就是九域大会了,到时候,我们肯定能够聚在一起。”
“说的也是。”
丰陨已死,云和月就准备回问剑宗了。
她估算着时间,这个时候,问剑宗应该已经开始在筹备大比了,等出了幽冥域,她路上赶路还要再走半个月才能到达问剑宗,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云和月猜得没错,问剑宗现在已经开始在筹备大比了。
只不过排在大比之前的,是钟渊道君的生辰即将到来。
无妄峰上下,虽然有祁淮殷和秦望这两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在,但是也影响不了杂役弟子们忙上忙下,将整个山峰都装饰了一遍。
“师尊,你快看,这是我专门让人栽种的千年雪松,还有抓的雪鹤,寓意师尊年年岁岁,长命无虞。”
沈轻灵欢快地围绕着雪松小跑,忽然撞上一个人,“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
“谁呀?撞了人还不道歉?”
“小师妹。”
嘶哑的嗓音顿时让沈轻灵欢快的神色一下子收敛起来,不自在地笑了笑,弱声道:“原来是大师兄呀。大师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这段时间为了躲着宋衡泽,沈轻灵让人栽种雪松的时候,故意挑了这个偏僻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是碰上了。
沈轻灵无助地看向师尊。
钟渊道君立马走了过来,紧紧皱眉看向宋衡泽,“衡泽,你这是什么做派?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记恨着你小师妹?”
宋衡泽有些受伤又有些惊愕。
他明明打了招呼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小师妹还撞了他,师尊不主持公道算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训斥他。
宋衡泽试图解释,“师尊,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在这里,想念和月罢了。
都快到师尊寿辰了,怎么和月还没有动静呢?难道她真的不想要师尊和她的大师兄了吗?
宋衡泽话没有说完,钟渊道君就已经冷着脸道:“既然没有记恨,那就给灵儿道歉!”
这毫无逻辑,毫无道理的话,听得宋衡泽沉默了一会儿。
“对不起,小师妹。”宋衡泽平静地开口,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
沈轻灵捏着袖子,弱弱道:“大师兄,没关系的,我知道大师兄对我没有恶意的,是我太愧疚了,我一想到大师兄因为我,现在连剑都没有办法练了,马上又是宗门大比,我心里……就难受……”
沈轻灵说着,就哽咽起来,要哭不哭的样子。
眼见着钟渊道君又沉下脸,宋衡泽苦笑一声,“多谢小师妹挂念,没有了右手,我还可以用左手练剑,小师妹不必如此自责。”
宋衡泽说完,心灰意冷地拱了拱手,“师尊,弟子今日还没练剑,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也不管两人,转过身,缓缓离去。
消瘦的身体像是只剩下骨架子一样,空荡荡的衣袍迎着风晃荡,空气里传来路过的弟子谈论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