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纠结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先办入职先。
他拿起手机给王宿和林玄发了信息,问了一嘴两人已经办好入职了,名字划在他执巡下的团队成员里面。
毕竟他才是执巡嘛,明面上是给比他们职位高的。
他来到前台,笑容和煦的朝着咨询前台的749人员开口道:
“你好,这边去哪办理入职呢。”
前台后面坐着一位穿着749局文职人员制服的年轻姑娘,正低头敲着键盘。
前台姑娘闻声抬起头,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
“啊,您好办理入职的话,请把相关文件和证件给我看一下就行,这边可以直接为您录入系统。”
李不渡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文件袋递了过去:
“麻烦你了。”
她接过去,打开看到文件的内容微微一愣,压低声音惊呼道:
“啊!您……您就是今天要来上任的李执巡是吗?!”
李不渡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前台姑娘的
她指了指旁边休息区的沙发。
前台姑娘十指如飞地在平板和旁边的台式终端上操作着,时不时抬眼看一下李不渡,眼神亮晶晶的。
二十岁的执巡啊,怎能不令人惊叹?
况且她也是粤省人,自然有看过李不渡的直播,对于李不渡的事迹,那可是如数家珍,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但是工作跟生活得分开,眼下她也只能压下心中想要签名的情绪,干好手中的活了。
入职南楼洞天的分局流程很简化,要不了几分钟,就在李不渡入职的间隙。
……
会议室内。
气氛与外面明亮有序的大厅截然不同,显得有些凝滞和压抑。
长条会议桌旁只坐了两个人。
左边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留着精悍短发、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男人。
他身材魁梧,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皮肤呈古铜色,上面还有几道明显的陈旧疤痕。
此刻他脸色涨红,胸膛起伏,一只手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面前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叫苏灿,南楼洞天北区的老牌执巡之一,凝婴五阶修为,以脾气火爆、作风强硬著称。
负责北区东片几个比较混乱的街区,手下有一支固定的行动小队。
右边那位则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子,穿着熨帖的浅灰色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叫白沐风,同样是北区执巡,负责的是北区西片相对安定、但人际关系更复杂的商业和住宅混合区。
凝婴三阶的实力,他性格圆滑,擅长协调和文书工作,战斗方面稍弱,但在分局内人脉颇广。
此刻,苏灿正怒气冲冲地瞪着白沐风,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
“姓白的!你别跟我这打马虎眼!那小子什么来头你比我清楚!‘万籁尸仙’?哼,名头倒是响亮!”
“鬼哭海那片的油水,你比我心里门清!”
白沐风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苦笑,试图安抚:
“苏哥,消消气,消消气,这是上面的决定,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沉默了一会,又补充打探到的关于李不渡的消息:
“再说了,人家确实有本事,桂省十万大山、豫省扫黑除恶,战功是实打实的凝婴……”
“凝婴怎么了?凝婴就了不起?”苏灿打断他,脾气粗暴。
“老子杀过的凝婴邪修不下十个!战功?谁他妈没点战功?”
“这南楼北区,哪一寸地皮没沾过老子的血?他一个外来户,想在这立棍,不先拜拜码头,问问咱们同不同意?”
也就他不常逛749内部论坛,要是知道李不渡一拳嘎巴显神狗妖的事情,他都不敢叫那么大声。
他越说越气,指着白沐风的鼻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西片那边油水也不少,但你那性子若不是我,能镇得住下面那些牛鬼蛇神?”
“好处你暗中得了,现在想让我一个人当恶人?”
白沐风被戳中心思,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调整回来,语气更加恳切:
“苏哥,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僚,以后还要共事。
我的意思是,没必要把关系搞这么僵。
年轻人嘛,适当提点一下,让他懂点规矩就行,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提点?哼!”苏灿冷笑。
“老子今天就给他好好‘提点提点’!让他知道,南楼北区,不是光靠一张脸和上面有人就能玩得转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等他来了,老子先给他个下马威,杀杀他的威风!你,白沐风,别给我装哑巴!
到时候在旁边看着,该说话的时候说两句,别让他觉得咱们北区没人了!”
白沐风看着苏灿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暗暗叫苦。
他确实乐见有人接手麻烦的鬼哭海片区,也存了坐山观虎斗、两边讨好的心思。
苏灿的脾气他了解,一点就炸,而且极其看重资历和地盘。
李不渡这种空降的“明星人物”,简直就是往苏灿火药桶里扔火星。
他性格偏软,不愿得罪人,尤其苏灿这种混不吝的滚刀肉。
眼下自己算是受益方,更不好直接驳苏灿的面子。
战斗岗位的人员或许没那么多官场弯弯绕绕,但像他这样做久了协调和文职工作的人,深知有时候“态度”比“对错”更重要。
修道士归根结底也是人,而权力是会腐化人的。
他只能诺诺地点头,含糊道:
“苏哥……你看着办,但……但注意分寸,别太过火,毕竟都是同事……”
“分寸?老子知道分寸!”苏灿不耐烦地挥手,“你就瞧好吧!”
“笃、笃、笃。”
会议室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苏灿和白沐风同时一愣,对视一眼。
苏灿眼神一厉,给了白沐风一个眼色,然后猛地提高嗓门,带着毫不掩饰的火气吼道:
“谁啊?!进来!”
门被推开。
李不渡脸上带着和煦笑容,探头进来。
他目光在苏灿和白沐风脸上扫过,笑着打招呼:
“两位前辈好,我是李不渡,今天新来报到入职的执巡,没打扰两位吧?”
他的态度可以说相当客气,甚至放低了些姿态。
然而,苏灿只是冷冷地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
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
白沐风则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对着李不渡点了点头。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李不渡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还没消失。
他迈步走进会议室,反手带上门,想再客气两句,把入职的事说清楚。
可他刚转过身,还没开口,苏灿忽然动了。
他抬起下巴,用眼角余光斜睨着李不渡,用一种呵斥不懂事下属的语气,拖长了声音道: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让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沐风脸色一变,没想到苏灿这么直接、这么不给面子。
他张了张嘴,想打个圆场,但看到苏灿瞪过来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李不渡站在原地,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反而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寒的狰狞。
下一刻。
苏灿只感觉眼前一花!
他甚至没看清李不渡是怎么动的,只听到“嘭”一声爆响!
李不渡的脚掌已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轰隆!!!!”
苏灿的身体如同炮弹般砸穿了会议室厚重的隔音墙,砖石水泥混合着金属构件四散崩飞。
烟尘弥漫,重重摔在走廊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瘫在那里。
猛地吐出一口浊血,竟直接晕厥了过去,这还是在李不渡留手的情况下。
走廊里的749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一幕惊呆了。
白沐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李不渡:
“你……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虽然他有错在先,但他……他也只是说话难听了点,你……你……”
李不渡他转过头,看向语无伦次的白沐风,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
“只是说话难听了点?”李不渡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走向白沐风。
白沐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我……我……”白沐风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嘴唇哆嗦着,想辩解。
“我……我是想劝阻的,但苏灿他脾气……”
“啪!”
李不渡抬手一甩,漆黑的指甲猛然变长。
“呃!”
白沐风发出半声短促的惨嚎,后半声被剧痛和恐惧硬生生噎了回去。
他感觉嘴角一阵冰凉,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
他猛地蹲下,捂住嘴。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下,瞬间染红了他半张脸和胸前的衣服。
李不渡冷冷地看着他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别跟我扯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或者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整我的时候你不说话。”
“现在他挨打了,你倒跳出来指责我也有错?”
这种傻逼最恶心,颠倒黑白不说,还慷他人之慨,坏处一点没沾,好处一点不落。
李不渡看着瘫软在墙根、捂住血流不止的嘴、眼神里充满惊惧和痛苦的白沐风,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不服?”
白沐风发出含糊的“呜呜”声,眼泪混着鲜血流下来。
“那,”李不渡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上生死台?”
这三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白沐风的心里,让他浑身剧烈一颤,恐惧瞬间淹没了所有情绪。
生死台是749一直以来有的规矩,毕竟修道士嘛,说到底不可按常人的规矩来衡量。
如果真有深仇大恨的话,可以向上面提交申请去生死台对决。
生死勿论。
白沐风这种擅长钻营、惜命如金的人,怎么敢?
他连跟李不渡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哀求的呜咽。
“呵。”
李不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冷漠。
“不敢上生死台……”
他弯下腰,凑近白沐风鲜血淋漓的脸,古井无波的黑眸直视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
“你在给我装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