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凌霄沉默一瞬,一字一顿道:“若当真有那么一日,必然是万众瞩目,纵然死了又有何妨?当真以为弟子不敢向真仙出剑么?”
荆雨有些头疼:“你啊……慢着。”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凌霄,按理说你成了天芒宗的阶下囚,他们为何不封禁你的修为?也不对你以酷刑折磨?”
“哪怕天芒宗身为正道宗门不屑于此……至少也该收了你的储物袋才是。”
管凌霄微微愣神:“师尊你怎知我的储物袋没被收走……嗐,此事弟子也觉蹊跷。”
“我曾询问过看守地牢的狱卒,据说是那位天芒宗掌教之子【明玉台】亲自下的命令,要求牢中的狱卒不可为难于我,至于这位明大少为何这般做?弟子也是一头雾水。”
荆雨摸了摸下巴:“明玉台亲自下令不可为难你?的确是咄咄怪事,这位明大公子可是此事最大的苦主,未婚妻给自己戴了这样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反倒是对你这奸夫手下留情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此事还要落在这位明玉台的身上。”
荆雨正自思忖间,忽觉一阵“轰隆隆”的巨震声响,转头看去,天边撕裂出一道横贯东西的巨大裂缝,天地随着这道裂缝的不断扩大正在逐渐崩塌。
端坐于金莲之上的【玄镜真君】以及在台下聆听讲道的诸多玄镜道院弟子神情麻木,随着崩毁的天地一起毁灭,任由自身消弭。
荆雨明白,管凌霄即将“梦醒”,于是高声喝道:“凌霄,你放心,师尊定然会想法子将你全须全尾的捞出来……”
就在荆雨要彻底离开之际,管凌霄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师尊此前那一番心魔之论是真还是假?”
荆雨失笑道:“信口胡诌罢了,等心魔成了气候再斩?那不缺心眼吗……”
随着整座天地的崩毁,荆雨的这点意识也彻底归于沉寂。
————
“明玉台,明玉台……”
苏醒过来的荆雨盘膝坐于洞府中,手指轻叩蒲团,思忖道:
“凌奇霜为何要构陷凌霄?或许当真是为了破坏这场联姻,或许确实是因为自己不想嫁……”
“为何选择的构陷对象是凌霄?也许只是恰逢其会,随意寻了个倒霉蛋……”
“但去探究她为何这样做已经没必要了,因为此事的走向已经不是凌奇霜能够左右的……哪怕现在凌奇霜站出来为凌霄洗刷冤屈,难道天芒宗便会善罢甘休?”
“所以落点还得是明玉台这边……”
在荆雨看来,或许明玉台的表态才是至关重要的。
于是他要想办法与这位天芒宗的掌教之子接触一番。
或许是由于出了这一桩丑事的缘故,明玉台的行踪成谜,在外人看来就有些深居简出的味道,许是被戴上了这样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好见人。
但唯有一个例外,便是每逢年末,这位天芒宗少主都会于天芒内城的府上设宴,邀约各大势力的天骄人物,斗法切磋、谈玄论道。
这场每年必然举办的宴会被称之为【明台宴】。
荆雨暗中查探过,明玉台邀约天骄并非是为了人情走动,也不是为了单纯饮乐,是当真为了切磋进益,以期拓宽自身道途。
“还是个一心大道的人物?”荆雨决定想法子混入这宴会中去探探虚实。
或许是由于年岁渐长的缘故,荆雨对于时间认知上的尺度变得有些迟钝,几个月的时间好似弹指一挥间,三个月后,【明台宴】如期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