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美娜出手

“三吨多?”蒋天化也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重复道。

如今,中储券和法币一样,都在经历着灾难性的贬值。

而烟土,作为硬通货,其市场价已经飙升到惊人的地步。

一两烟土,在沪市的市场价高达两万中储券!

换算一下,一根十两重的“大黄鱼”,在黑市上大约只能买到不到两斤的烟土。

那么,这一批价值连城的三吨多烟土,其总价值折算成“大黄鱼”,足足达到了三千多根!

当然,这只是市场零售价。

按照烟土生意通常三到四倍的惊人利润来计算,胡志虎为这批货投入的本钱,保守估计也得掏出七八百根大黄鱼!

这还不包括运输、打点、人员等各项成本。

这次的损失,纵使胡志虎再怎么家大业大,根基深厚,也绝对经不起如此惨重的打击。

蒋天化几乎可以想象到,几乎能想象到,

当胡志虎得知这批价值连城的烟土被劫,手下精锐尽丧的消息时,那副肝胆俱裂的狰狞表情。

……

就在胡志虎的运输队遭遇伏击的几个小时后,率先得到消息的刘美娜立刻启动了灭口行动!

位于闸北的一个普通民居内。

胡志虎的心腹嫡系黄志峰,刚刚结束了一场酒局,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和醉醺醺的脚步,打开了自家房门。

“黄志峰!”就在他刚摸索着打开灯光,眼前一片昏黄明亮时,背后一道冰冷的女声钻入他的耳中。

“谁?”黄志峰浑身一激灵,酒意瞬间吓醒了一大半。

他急忙转头看去,不由得脸色大变。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刘美娜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厅中央,手中一把勃朗宁手枪正对着他的眉心。

此刻的她眼神冷冽,与平日里妩媚动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刘……刘小姐?”黄志峰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但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僵硬,

“你这是要……”

黄志峰的话还没说完,刘美娜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的冰冷。

她扣动扳机。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狭小的房间内骤然响起,格外的刺耳。

黄志峰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和脑浆混合着喷溅而出。

他脸上的惊愕和恐惧凝固了,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无力地向后瘫软在地,再无声息。

刘美娜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探了探黄志峰的颈动脉,确认他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她动作麻利地拿出随身带来的巨大麻袋,将黄志峰的尸体拖拽进去,拉上袋口。

整个过程中,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随着现场痕迹的清理完毕,她拖着沉重的麻袋,将其装入了一辆早已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后备箱。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启动轿车,疾驰而去,消失在黎明前浓稠的黑暗中。

……

沪市远郊的枪战现场,被最先发现的,是黎明前例行巡逻的一支日军小队!

由于事发地点太过偏僻,方圆两三公里内都没有日伪军的据点。

直到天色微亮,一支例行巡逻的日军小队才发现了这片狼藉的现场。

与此同时,愚园路佘爱珍的宅邸内。

宽大的卧床上,陈沐风左拥右抱,与佘爱珍及沈更梅这对姑侄俩相拥而眠。

佘爱珍温顺地枕在他胸前,沈更梅则蜷缩在他身侧,睡得正沉。

骤然间,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谁呀!天还没亮透呢!”

佘爱珍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满地嘟囔,语气里满是被扰清梦的恼意。

“估计是有急事!”陈沐风也醒了。

他坐起身,动作轻柔地翻过沈更梅那娇嫩温软的身体,拿起了话筒。

“喂!”

“先生!非常抱歉打扰您休息!”话筒里传来郑良知急促的声音,

“刚才76号传来紧急消息,说是胡志虎的运输车队在沪郊遭遇了大规模伏击!死了三十多个人!”

“好!我知道了!”陈沐风声音平静,随即挂断了电话。

“什么事呀沐风?天都没亮呢……”沈更梅像只慵懒的猫,迷迷糊糊地又缠了上来,声音含混不清。

“胡志虎的运输队在郊外被截杀了!”陈沐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轻松。

“胡志虎的运输队?”佘爱珍听到陈沐风的话,瞬间睡意全消,猛地坐直了身子。

大幅的动作让她身上的薄被滑落,大片春光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陈沐风眼前,

她却浑然没有察觉,满心只有震惊,“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他的货?”

也难怪佘爱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自从杜老板在八一三淞沪会战后避往香港,张啸林、张德钦等投靠日本人的青帮大佬相继被军统刺杀后,

胡志虎算是目前青帮在沪市数得上号的人物了。

他手下的北市市民工会,在日军的庇护下,势力盘根错节。

尤其是佘爱珍本身就出自青帮,对帮派内部的权力格局和恩怨情仇尤为敏感。

“说到底,不过是个仗势的混混罢了。”陈沐风语气轻蔑,满是不屑,

“能收拾他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懒得动手而已。”

佘爱珍心头一凛,这才猛然想起自家男人与胡志虎可是有着不小的嫌隙。

自己方才那番话,岂不是无形中抬高了对方?

她脸颊微烫,急忙拉住陈沐风的手臂,语带歉意: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沐风,我刚才……”

“嗯?”陈沐风看着她懊恼中带着一丝娇怯的模样,

眼中掠过一丝玩味,“既然知道错了……那可得认罚。”

“谁……谁怕你呀!”佘爱珍嘴上嗔怪,身体却已顺从地依偎过去。

她瞥了一眼窗外尚未大亮的天色,又迟疑道:“可是……你不急着去现场看看么?”

“急什么?”陈沐风低笑一声,大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流连摩挲,

“眼下……慰藉我家宝贝更要紧。”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促狭的笑意,俯身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