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慕容澈娇喝一声,身形如龙,手中的镇魔枪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直刺殿门中央的龙首图腾!
这一枪,她用上了十成力道!
汇聚了她金丹体修的全部气血,和身为北燕帝王的血脉之力!
就在枪尖即将触碰到殿门龙首的瞬间。
顾长生的神念,悄无声息地探出。
一丝微不可察的昊天印之力,如同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精准地没入门后那繁复禁制的核心处。
轻轻一拨。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亘古的巨兽从沉睡中苏醒。
那扇重逾万钧,铭刻着无数禁制的黑石殿门,在镇魔枪的枪尖之下,应声而开。
没有遇到丝毫像样的抵抗。
就像是用一柄神兵利器,捅穿了一层窗户纸。
轻而易举。
慕容澈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保持着持枪前刺的姿势,那张一向冰冷的脸上,写满了错愕。
她预想中的惊天碰撞没有发生。
她准备好的后续发力,也尽数落空。
那股庞大的力量无处宣泄,让她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就这?
开了?
这么简单?
夜琉璃在后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宫殿群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哎哟,我还以为要费多大劲呢。”
她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的嘲弄不加掩饰。
“就这动静?我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呢。”
慕容澈的脸颊微红。
她感受到了夜琉璃的嘲讽。
但她此刻心中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狂喜。
开了……
以往需要尽全力才能打开的黑龙殿。
现在她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难道是……
难道是自己的血脉,在经历了神庭传承的洗礼后,已经精纯到了远超历代先祖的地步?
一定是这样!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一股强烈的自豪感,瞬间冲散了那点尴尬。
她缓缓收回镇魔枪,转过身,尽管耳根还带着可疑的红晕,但那双凤眸,已经重新恢复了帝王的清冷与威严。
她瞥了夜琉璃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顾长生脸上。
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顾长生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有赞许,又有惊奇。
慕容澈心中的那点得意,更盛了。
她没再说话,率先迈步,走进了那片幽深的黑暗之中。
“切。”夜琉璃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凌霜月与顾长生并肩而行,也踏入殿内。
殿内,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龙血煞气,混合着硫磺般的炙热气息,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对寻常修士而言,是致命的毒药。
但对拥有混沌灵根的顾长生,和身为魔宗圣女的夜琉璃而言,却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舒坦。
凌霜月只是微微蹙眉,体内剑元流转,便将那股侵蚀之力隔绝在外。
“啪!”
慕容澈打了个响指。
随着她的动作,大殿两侧的墙壁上,一条条镶嵌在石壁内的暗金色纹路,依次亮起。
光芒并不刺眼,却将整座大殿照得通明。
穹顶高悬,足有三四十丈,上面绘制着模糊的星图。
而在大殿的正中央。
大殿正中,是一个直径超过三十丈的巨大圆形池子。
池中并非清水,而是一池缓缓流淌的淡金色液体,质感如同融化的琥珀。
一个个金色的气泡从池底无声地升起,在液面悄然破裂,逸散出淡金色的雾气。雾气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头头威严的龙形虚影,它们无声咆哮,随即又化作点点金光,重新落回池中。
池子上空,热浪翻滚,空间都呈现出一种微妙的扭曲。
这就是黑龙池。
北燕皇室赖以立国的根基。
“此地,乃黑龙殿。”
慕容澈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站在池边,那道孤傲的身影,被淡金色的光芒映照,仿佛与这片神圣的龙脉融为一体。
“这是黑龙池,乃是龙血与地脉之火融合数千年,再汲取秘境大阵的力量所化。”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顾长生脸上。
“我北燕皇室的黑龙战体,便是依托此池淬炼而成。”
夜琉璃好奇地走到池边,那双媚眼被池中的金色光华映得亮晶晶。她伸出纤纤玉手,白嫩的指尖试探性地想要触碰那流淌的金色液体。
“别碰!”
慕容澈厉声喝道。
夜琉璃的动作一顿,不服气地回头瞪着她。
慕容澈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口吻说道:
“这黑龙池,你们可以当成有浅水区和深水区。”
她指了指池子最外围,那片煞气相对稀薄的区域。
“最外围的浅水区,龙煞之力可淬炼皮膜。但即便是专修肉身的炼气体修,在此地待上一刻钟,也会被煞气侵蚀,化为脓血。”
她又指向中间那片颜色更深,气泡翻滚更剧烈的区域。
“往里,是深水区。龙煞混杂地火,足以融金化铁。寻常筑基初期的体修,没有皇室秘药护体,撑不过十息,神魂肉身便会一同消融。”
夜琉璃听得小脸发白,默默地收回了手。
慕容澈的目光,最终落向了池子最中央。那是一个直径不过三丈的核心区域。此处的龙血地脉,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淡金色,纯粹得近乎凝固,不再翻滚。
那片极致的平静之下,潜藏着足以让修士神魂崩解的恐怖力量。仿佛有一头沉睡的远古凶兽,蛰伏其中。
“那里。”慕容澈的声音愈发冰冷,“历代先皇,也只有寥寥数人敢踏足其中。”
她的目光在夜琉璃和凌霜月身上一扫而过,那眼神里的轻蔑不加掩饰。
她们不行。
最后,她的视线才落回顾长生身上,凤眸微微眯起,似乎在重新评估。
她想起他沐浴雷劫而毫发无伤的肉身。
“你的肉身,与常人不同。”
“那里的机缘最大,但凶险也最重。你若想尝试,或许能成。”
顾长生笑了。
他看着这位强行挽尊,又试图掌握话语权的女帝,心中只觉得好笑。
但面上,他坦然迎上她的目光,语气温和却坚定。
“当然。”
“我们来此,本就是为此。”
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只见她手腕一翻,一个通体由暖玉制成的玉盒出现在掌心。
玉盒打开,三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如血,散发着灼热气息的丹药,静静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