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的脚步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
什么情况?!
还没到目的地就冒出来了?
此时的顾全内心就一个念头。
这玩意儿绝对是针对上自己了。
顾全深呼吸一口,缓缓冷静下来。
他刚调整好了心态...
下一刻,那佝偻驼背,双手悬垂的焦黑影子,竟然是突然转过头。
用没有任何面孔的脸,盯着不远处的顾全。
被发现了?
顾全一下子破功,又是连退了两步。
他冷静下来。
因为那东西只是扭头死死看着而已,没有任何要行动,甚至走过来的意思。
“只能换路了。”
顾全思考着。
让他去接近那糟糕的东西是不可能的。
尽管它没有发散出庞大到浓稠的恶意。
但光是那股焦臭与腐烂,就让顾全不敢靠近了。
幸亏顾全来之前将这附近的地图和路线记在了脑子里。
除了这一条路外,顾全还能换一条路。
不过耗费的时间要多一点。
只要他走快点,就能赶上时间,达到目的地。
甚至不需要用跑的。
顾全这么想着,刚要转身又是一顿。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再次看向了那东西。
依旧站在灯光下方,四周一片漆黑。
它明明站在光中,但它自身的黑暗好似在不断吞噬路灯的光。
宛如一个人形黑洞。
“鬼不是傻子。”
“知道这样拦我,我肯定不敢靠近。”
“它的目的,就是把我赶去别的路。”
“既然鬼要对我动手,阻止我,怎么看都可能在另外一条路上设下重重埋伏。”
顾全心思活络,联想到了另外一条路的情况。
那条路属于巷口。
视线昏暗且狭窄。
若是让顾全猜测对方为什么要勾引它到另外一条路上。
顾全怀疑杀人规律跟距离有关。
因为这一条道路的距离足够宽敞,而且在路灯下很明亮。
大概率是无法踩中鬼的杀人规律。
但另外一条就说不一定了。
顾全咬了咬牙...
虽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但他很笃定自己猜对了。
此时的正确做法绝对不是换一条,而是当着它的面走过去!
顾全深呼吸,稍稍放缓了身上的紧张。
他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对方还在扭头盯着他。
他就算猜错,还有一次【死物】可以抵消。
问题完全不大。
顾全缓缓迈步,朝着那灯下走了去。
道路宽敞,但不代表顾全能完全避开那个脏东西。
随着顾全的行走,黑影的人头慢慢转动。
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始终锁住顾全。
顾全被那东西盯得发毛。
它明明没有眼睛,没有五官,甚至连颜色都没有。
顾全就是能从那凹陷的眼窝里,看到一双充满恶毒的视线。
顾全的呼吸越来越重。
随着不断靠近,鼻子源源不断被那股焦臭与尸体混杂的腐味席卷,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顾全没有停下脚步。
到目前为止,他几乎走到了灯下。
他故意不去看那东西,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视线的转动。
那东西缓缓扭头。
像是被烤焦的皮肤碎片,随着脖颈扭动掉了下来。
脆弱薄片落在地上砸成焦灰,露出里面半熟透的肌肉。
淌出了黄白脓水。
顾全与它擦肩而过。
霎时间,一股庞大的恶意席卷而来,直接盖过了那恐怖的臭味与焦味。
顾全拔腿就跑。
被强化过速度,他的奔跑速度奇快。
隐约间,顾全能听到背后隐约的声音。
殊不知那动静根本不是鬼在追他,反而是...
张泽跟了上来!
“该死的顾全?”
“突然不动弹了,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接着又继续朝前走,在路灯下突然狂奔。”
“难道说刚刚我被发现了吗。”
“不然为什么顾全会突然狂奔呢。”
张泽连连追赶。
他抱着可能被顾全看破的想法追了上去,再不顾及脚步声。
在追到顾全刚奔跑的灯光下,意外嗅到了一丝很淡的焦臭味。
张泽没有在意,追着拐过了角落。
他看到顾全朝着溪谷庄园奔了过去。
此时夜深人静,附近四下毫无人迹。
顾全跑步的脚步声空灵而巨大,来回回荡在张泽耳畔。
张泽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
他发现手机不断震动着,居然是师父打来的电话。
而且还是紧急号码。
之前师父说过。
通常情况下他会打普通电话,正在办案可以不接。
要是打了紧急电话,张泽一定要及时接听。
张泽想都没想,接听了师父的电话。
“喂,师父,怎么了?”
“张泽,你在追踪顾全吗?”
“他是不是在溪谷庄园附近?!”
师父的话直接让张泽懵了。
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顾全去了溪谷庄园这一点,张泽还没来得及通报过去。
“是啊,师父。”
“你是怎么知道...”
张泽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继续说。
“张泽,现在我们锁定了顾全就是犯罪嫌疑人。”
“不管是在殡仪馆的手臂蜈蚣案,还是老小区保安一案。”
“顾全的嫌疑最大!”
张泽一听,人完全懵了。
“可是师父,您之前不是还说,顾全不太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只是可能跟案件有某种联系,让我一个人跟一段时间。”
“傻小子,此一时彼一时!”
“我刚刚跟组里的同事讨论,找到了顾全就是凶手的决定性证据。”
“现在他在溪谷庄园附近,是打算避人耳目逃走!”
“张泽,你赶紧跟上他。”
“我们警方已经进行了定位锁定,很快就能与你会合,包围溪谷庄园。”
“你的任务就是阻止犯罪嫌疑人逃走。”
“记住了,他要是搭乘任何车辆,务必不惜暴露都要阻止。”
“我们决不能让连环凶手逃走,必要时准许你开枪射击!”
听到师父的允许,张泽不由内心呼吸一滞。
刑警是允许配枪的,但开枪要经过允许。
尤其是张泽这样的新人小子。
摸到枪以后别说开枪了,师父都不准他把枪掏出枪包。
眼下,张泽了解了这一次事情的严重性。
他点头答应下来,将枪包打开,随时随地准备开枪射击。
张泽直接挂断与师父的联络。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通电话打来以后,根本没有显示任何的联系人与所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