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棺材被某个存在毫无征兆掀开。
轻松得像是掀开一张毯子。
滚眼的眼珠子布满了血色,四处转动着。
谨言慎整个人如遭雷击,无法动弹。
那眼珠最先扫过恐惧的谨言慎,再落到录音机最近的顾全跟善若水身上。
顾全能嗅到厉鬼珍身上几乎如出一辙的巨大恶意。
那个天生坏种出现了。
之前的一切不是他的错觉!
来自心底最直白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心头。
珍不是顾全认为最强最狡猾的鬼,却是最抨击他灵魂的恶种。
“跑!”
“赶紧离开这儿!”
顾全直接撞开门冲了出去。
善若水紧随其后。
看到这一幕的谨言慎,丢了装满水的盆子连滚带爬。
门外的老实男程前看几人面露惊惧出来,知道里面一定发生过可怕之事。
“怎么了?”
“你们这是...”
眼镜女秦双带着关切询问。
“没事,就是可能差点死了。”
“不过我们带来了一个情报。”
顾全看着浑身在发抖的谨言慎。
他太能理解谨言慎的感受了。
珍在谨言慎心中,一定也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这一道阴影竟是如同附骨之疽,朝二人追了过来。
“或者说,是一条坏消息。”
“非常非常糟糕的坏消息!”
夜风吹拂,夹杂了一丝丝冰冷的寒意。
“什么?!”
“鬼与鬼之间极有可能相互配合?”
程前不可思议惊呼,激动得咳了两声。
张泽跟陈慧都是懵懵懂懂。
不过作为老手的程前跟秦双他们,非常清楚这项情报的恐怖程度。
这意味着他们需要比以前更小心。
鬼触发杀人规律会变得更简单。
很多陷阱能直接进行布置。
鬼依旧不能主动让玩家触发,但玩家踩到杀人规律的概率提高了。
鬼不止一个,每个鬼都可以互相帮忙。
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
珍的一项杀人规律是皮肤沾染血迹。
珍的做法是布置捕兽夹。
寻常来说,珍不可以这么做的。
布置让人受伤的陷阱违反了规则的局限。
但捕兽夹本身的概念不是对付的人。
而是对付野兽。
林中小屋的环境下,珍催眠自己布置捕兽夹不是为了害人。
就是抓捕野兽,便多了卡【深渊】BUG的理由。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外面有捕兽夹,屋子里丝毫不见的原因。
这一次呢?
珍不能这么做了。
村子的大环境下,捕兽夹在村子里,就是纯粹想要害人。
珍无法布置捕兽夹。
但没关系。
其他鬼来布置捕兽夹。
因为其他鬼对于布置捕兽夹,这一行为根本不受限。
无论环境如何,都无所谓。
打呼也是一样。
顾全跟善若水说不定差点中招了。
谁都不能保证珍的露面,是不是要冒出来杀他们。
只是...
珍是怎么进棺材里的?
趁着他们害怕遗像视线时,将大门关闭那一阵子吗?
那就合理了。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鬼就已经在合作,试图打出组合技了。
“妈的。”
“居然用的打呼这个杀人规律,我以为是皮肤沾染血呢。”
“好阴险。”
善若水忍不住发抖。
他最初听到谨言慎说的三个杀人规律,以为肯定是【沾染鲜血】。
毕竟这个怎么看都比前两个强。
结果珍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打呼】。
“火怎么办?”
“没关系吗。”
程前看着灵堂不断冒出来的徐徐烟尘。
漆黑的棺材早已复原回位置。
谁都不敢去试探那里面,究竟是不是还躺着一只鬼。
“没关系。”
“我刚刚检查过了,就是可燃物的燃烧。”
“纯粹的小火,是故意吸引我们的。”
“我们不去管。”
“可燃烧的东西没了,它就自动熄灭了。”
顾全淡淡解释。
程前跟秦双都点了点头。
幸亏过去的人是顾全,而非他们。
他们贸然过去,说不定容易暴毙。
他们的防范意识里没有打呼这一说。
这道陷阱尽管不能百分百概率杀死人,可鬼最喜欢的就是概率陷阱。
只有存在概率的陷阱,才最容易让人上当。
必然的行为与举动,会让老手发现端倪进行避免。
“啧。”
“不愧是九人【深渊】,是有点东西。”
“真是麻烦。”
秦双蹙眉。
顾全又看了眼门里的情况,对其余人建议。
“目前情况不容乐观。”
“我们得赶紧找到鬼的数量,头七完成前回答正确。”
其余人都点了点头。
本来他们来的时候,守夜就已经进行到了一半。
复杂的流程都结束了。
余下就是守夜等头七。
本以为有七天时间,实际上不足三天。
头七来到这段时间,鬼会想方设法干掉他们。
因为只要他们回答正确,就能提前离开此地。
鬼需要可以干掉有回答机会的人,变相让玩家减少回答正确的概率。
杀人会让鬼暴露底牌,但他们也损失惨重。
头七来到前,是鬼攻势最猛的。
这么做的目的,利大于弊。
鬼越杀,他们失去的机会就越多。
而这期间,肯定有人忍不住压力,尝试猜测数量。
只要猜测错误,一样算失去机会。
鬼还能变相能少杀一个人。
回答错误而失去机会,相当于一半身子已经永远困在这个【深渊】。
只能期盼他人回答正确。
此时鬼将拥有回答机会的人杀死,接下来的人...
就能慢慢玩了。
死亡的压力,正确的答案,鬼的追杀...
这些都是玩家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一个两个三个全砸下来,每一个人都会崩溃绝望。
接下来时间,程前跟顾全换了班。
善若水,谨言慎跟顾全坐在一起。
他们隔得不是很远,简单聊天。
灵堂角落的火熄灭了。
打呼录音声消失不见,估计是没了电。
整个庭院静了下来。
月明星稀,虫声起伏。
“嘶~!”
“好阴森啊,我们不会出事儿吧。”
谨言慎环抱双手,恐惧的味道时不时发散。
他环顾四周,庭院十分冷清。
此时已是后半夜,天空沉淀了最浓烈的黑。
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的庭院前摆放着一些蜡烛与香,勉强照亮人的五官。
善若水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态。
“啊~!”
“真是受不了。”
“来之前,我就帮一个老顾客连续做了三天的法事。”
“来了第一晚就不安生。”
“我还想着多闭一会儿眼呢。”
善若水是真憋屈。
本想着有张泽及程前轮番守夜,怎么都能有一点时间休息。
哪儿想到鬼一个整夜都不安生,反反复复算计。
白毛女死了,刚刚又差点跟顾全落入陷阱。
真是一点儿都不能大意。
“别睡了,善叔。”
“撑一下白天睡吧。”
谨言慎忙出言提醒。
“小眼镜,不用你提醒我。”
“我看着有些混子,但好歹是老手。”
善若水打起精神。
“顾小兄弟。”
“看你一脸阴郁,是有什么心事吗。”
善若水注意到了顾全的神情。
刚刚他们二人聊天时,顾全一直都冷着脸。
“对啊,顾全哥。”
“怎么了?”
“没什么。”
“善叔,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的【深渊】是什么难度。”
“根据我的经历,我猜鬼恐怕不是我们看到这么简单,刚刚的杀人规律...”
顾全眸子微眯。
“可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