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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才是帝王之术!

“说!”

白沙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姚家丫头!她伺候的……是哪个皇爷?”

…………

应天府,皇宫。

谨身殿内,灯火通明。

朱元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累。

真他娘的累。

自从把胡惟庸那个狗东西给咔嚓了,顺便废了中书省和宰相之后。

他朱元璋就光荣地从一个集团董事长,沦为了身兼CEO、COO、CFO以及一线项目经理的超级打工人。

全国上下的奏折,雪花片一样飞进他的案头。

大的小的,鸡毛蒜皮的,全都得他一个人看,一个人批。

这工作量,简直就是挑战人类极限。

他严重怀疑,自己每天不是在批奏折,就是在去批奏折的路上。

什么叫朕即国家?

这就是!

字面意义上的,国家大事小情,都得经过他这个朕的CPU来处理。

想到这里,朱元璋就忍不住在心里把胡惟庸又拉出来鞭尸了一百遍。

让你丫的结党营私!

让你丫的想造反!

现在好了吧?你人是没了,烂摊子全留给老子了!

“唉……”

又是一声叹息。

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封面赫然写着空印案三个大字。

朱元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帮当官的,脑子都让驴踢了?

为了图方便,拿着盖了官印的空白文书去户部核对账目。

这他妈跟把自家大门钥匙直接扔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万一有人拿着这空白文书,随便填个天文数字上去,那亏空算谁的?

还不是他老朱家的国库!

一想到这,朱元璋就气不打一处来。

杀!

必须杀!

不杀不足以正纲纪!不杀不足以儆效尤!

他提起朱笔,正准备大开杀戒,又想起了太子朱标那张写满了爹,求你别杀了的仁厚脸庞。

“唉,标儿啊标儿……”

朱元璋放下笔,心里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堵得慌。

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

仁孝,聪慧,有君子之风。

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

总觉得天下人都可以教化,总觉得杀戮不能解决问题。

天真!

太天真了!

对付那帮饿狼一样的文臣武将,你跟他讲仁义道德?

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恨不得扑上来把你连皮带骨都吞了!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

更在于……狠!

你不狠,坐不稳这江山!

朱元璋把一部分不那么要紧的奏折,推到了一边。

那是留给朱标的作业。

就当是提前实习了。

希望这孩子能从这些鸡零狗碎里,早点悟出点帝王心术的门道来吧。

别等他老朱两腿一蹬,把这偌大的江山交给他,他却连手底下那帮骄兵悍将都镇不住。

那他朱元璋,可真是死都闭不上眼了。

正想着,殿外传来小太监细微的脚步声。

“皇爷,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求见。”

朱元璋眼皮都没抬一下。

“让他进来。”

“是。”

很快,一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他一进来,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臣,毛骧,叩见皇上。”

毛骧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

“起来吧。”

朱元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胡惟庸的余党,查得怎么样了?”

他一边问,一边翻看着毛骧呈上来的密奏。

“回皇上,大部分已经查清,皆已下狱。”

毛骧沉声回答。

“只是……在查抄延安侯唐胜宗府邸时,发现其子与胡惟庸过从甚密,似乎有所牵连。”

“哦?”

朱元璋终于抬起了头,目光落在毛骧身上,似笑非笑。

“延安侯……那可是咱的老伙计了。”

“你觉得,应该怎么查?”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接递到了毛骧手里。

说查,就是不给开国元勋面子,得罪整个淮西勋贵集团。

说不查,那就是办事不力,辜负圣恩。

毛骧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没有犹豫。

“臣只知为皇上分忧,不知何为勋贵。”

“凡有牵连者,臣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朱元璋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毛骧,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

就是看中了他这股子不管不顾,敢把天都捅个窟窿的狠劲儿。

对付那帮盘根错节的淮西勋贵,就得用这样的疯狗。

咬得他们越疼,他们才越老实。

“嗯。”

朱元璋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话锋一转。

“韩国公李善长,最近在干什么?”

毛骧立刻回答:“回皇上,自胡惟庸案发后,李善长便闭门谢客,府中再无一人出入。”

“是吗?”

朱元璋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老狐狸。

这是在跟他撇清关系呢。

可惜,晚了。

胡惟庸是你李善长的亲信,他谋反,你能摘得干净?

现在装死,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对了,”毛骧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臣听闻……太子殿下,对臣追查胡党之事,颇有微词……”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元璋的脸色。

这是在告状,也是在试探。

朱元璋心里门儿清。

他摆了摆手,语气淡漠。

“太子的事,你不用管。”

“放手去做。”

“记住,你只对咱一个人负责。”

得到这句话,毛骧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振!

皇上这是给他尚方宝剑了啊!

“臣,遵旨!”

他重重叩首,然后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着毛骧那挺得笔直的背影,朱元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毛骧啊毛骧。

你以为你是朕的刀?

没错,你是。

但刀用钝了,或者沾了不该沾的血,也就该被扔掉了。

现在,你就尽情地去咬,去撕,去把那些朕不方便动的人,全都拉下水。

等到风波四起,民怨沸腾之时,朕再用你的人头,来平息这一切。

到那时,朕的标儿,就能得到一个干干净净,再无掣肘的大明江山了。

这,才是帝王之术。

“赵明。”

朱元璋淡淡地开口。

贴身太监赵明,如同鬼魅一般,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奴婢在。”

“暗卫那边,有什么动静?”

相比于毛骧的锦衣卫,赵明掌管的暗卫,才是朱元璋真正的心腹耳目。

“回皇爷,”赵明的声音又低又稳,“最近,淮西那几位公爷侯爷,走动得确实频繁了些。”

“另外……毛骧的手,伸得有点长了。除了查案,还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安插人手。”

“呵。”

朱元璋冷笑。

“狗嘛,总是改不了吃屎的。”

“由他去。”

“只要链子还在咱手里,他就翻不了天。”

“是。”

赵明应了一声,便再次退回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殿里,又只剩下朱元璋一个人。

他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寂。

当皇帝,真他娘的是个孤家寡人。

他想起了自己的结发妻子,马皇后。

要是妹子还在,至少还能有个人跟他说说体己话,帮他分担分担。

不像现在,心里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对儿子不能说,对臣子更不能说。

权力之巅,高处不胜寒。

朱元璋的思绪,有些飘远。

他忽然想起了今天下午,在城外捡到的那个小婴儿。

那个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一样的小东西。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念头一出来,就跟长了草似的,在他心里疯狂地蔓延。

刚才还觉得累得要死的身体,突然就有了力气。

“赵明!”

他又喊了一声。

赵明再次出现:“皇爷有何吩咐?”

“那个孩子,你安置在哪了?”

朱元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一点,就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赵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赶紧回答:“回皇爷,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小皇……

小公子安置在了暖阁,请了两个最稳妥的乳母和嬷嬷照看着,一切都好。”

他差点脱口而出小皇子,还好及时改了口。

“嗯。”

朱元璋点了点头。

“吃了吗?哭了吗?”

他又问。

赵明:“……吃了半碗奶,刚睡下,没哭。”

“哦。”

朱元璋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大殿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赵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他完全摸不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半天,朱元璋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走。”

“去看看。”

啊?

赵明当场CPU差点干烧了。

皇爷您这刚处理完一天国家大事,不去休息,大半夜的……要去看一个捡来的奶娃娃?

这画风不对啊!

但他不敢问,更不敢劝。

“是……奴婢这就给您引路。”

朱元璋迈开步子,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

去他娘的政务!

去他娘的淮西勋贵!

老子忙了一天,放松一下,看看自己刚捡的小玩意儿,怎么了?!

对,就是小玩意儿!

朕才不是想他了呢!

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