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切莫执迷不悟,否则太子他是不会顾及兄妹之情的。”
普渡再度重复了一句,随后他的脑袋便又一次碎裂。
就在进入天牢的这条路上,他的尸体已横七竖八的躺满了整条街。
“你们还在看?林天羽,太子是让你镇南军来看戏的不成!”
眼见楚辞忧就要走入天牢,普渡彻底急了。
兰陀寺一战,他本就被那一剑伤及了本源,如今压根就没有跟楚辞忧正面交锋的资格,只能凭这种手段硬拖时间。
可他能够拖延的时间是有限的
真要这么继续消磨下去,他本就已经伤了的本源,只会伤上加伤!
“那你便看看,他敢不敢动。”
顺着楚辞忧的目光看去,雪雨就站在侧后方。
她的身后,是八百披甲御林军。
林鸿业带回来的御林军能战之人虽有两万之众,可天牢地处京师内,莫说不可能将两万余人尽数带入京师,便是能,在这般地形下也不可能列的开阵。
但凡林天羽当真不知死活的要动手,那他以及他身后将士的下场就只可能被雪雨领八百精兵捅个对穿!
御林军的确人数不占优势,但八百,也有八百的打法!
“……”
再一次被楚辞忧挥手破灭后,普渡心中已生出了退意。
他不知道太子究竟还有什么些后手,只知道再硬撑下去,他怕是连根基都要崩碎!
就在他身形再度重新凝聚,楚辞忧又一次抬手之时,镇南军中响起一声幽幽叹息。
“长公主殿下,还请停手吧。”
“太子殿下纵有万般不是,他也是一国储君,是你的兄长。”
“兄妹二人间,又有何事是说不开的。”
“李光霁?”
“书院,也已经站队太子了?你要挡我?”
楚辞忧回首看去,书院的李院长就站在林天羽身旁。
“书院不参与党争,只是殿下再争下去,待你们争出个胜负,大楚怕是都要分崩离析。”
“这一战,不能继续了。”
李光霁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雪雨道。
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真要开战,没有林鸿业为统帅,光靠林天羽,这支镇南军只有被一路杀穿来回碾压的份。
八百视死如归的披甲精兵,在这京师之内的巷战,威慑力还是太过恐怖了。
“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打的大楚分崩离析又如何?”
“若是本宫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那还要这大楚又有何用?”
“李光霁,这些年本宫已经装聋作哑一退再退了,咄咄逼人的,难道是本宫吗?”
楚辞忧冷笑道。
“的确,殿下是懂事的,只是恰逢如今太子到了关键时期,他的行事风格难免偏激,还请殿下谅解则个。”
“暂且让驸马呆在天牢,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卷入接下来的风波,不会再有被刺杀的危险。”
“老夫做保,他在天牢内定衣食无忧,待得陛下醒来,亦或者新皇登基之后,老夫定亲自接他出来,如何?”
楚辞忧知道,李光霁不属于任何一方,甚至有时候皇帝的圣旨他也未必全部遵从。
他永远都只站在大楚的立场上,做自认为对大楚正确的事。
可惜……
“你是书读太多,将脑子给读傻了?”
“驸马无罪,凭什么要被关押在天牢之内?”
“本宫能退,但不能一退再退,还是那句话,今日谁挡本宫,本宫便杀谁。”
“你可以试试,看本宫到底敢不敢覆灭这京师。”
放下这句话,楚辞忧再度走向天牢。
外面的人和事,她都可以让,都可以不去理会。
唯独她身边的人,谁也不能动。
“……”
“殿下冲动了。”
“国师,还能战否?”
李光霁又是一声轻叹,抬手间笔墨如画,将普渡与楚辞忧二人笼罩。
“李施主,你也是多余问这一句。”
普渡瞪了他一眼。
你这笔墨都圈下来了,贫僧说不能,你还能将贫僧给放出去?
“那你我二人,便试试能否阻殿下一二吧。”
李光霁好似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挥手云墨笼罩下来,三人仿佛脱离了这世间。
笔墨之内,皆为虚幻。
“李施主,贫僧伤势未愈,还是你先领教长公主的实力吧。”
普渡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李光霁身后。
“……”
“国师,你布局打伤殿下侍女,试图针对殿下的时候,胆量可比现在大多了。”
李光霁有些无奈道。
他没有回头,因为楚辞忧已袭至近前。
那如玉般的巴掌,威慑力十足。
先前普渡化身被一巴掌拍碎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他可没那么多条命用来耗。
只见李光霁右手执笔,只轻轻勾勒,他与普渡便瞬息间挪移到一侧云雾笼罩的角落。
“李施主,你这是?”
看着自顾自盘膝坐下的李光霁,普渡有些愣神。
怎么打的好好的,你还来摸鱼呢?
“殿下之威,你都已经领教过了,我何必再把脸送上去?”
李光霁淡淡的道。
明知打不过,还要把脸凑上去,那不叫勇士,叫二憨子。
“所以就在这等着?”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
“老夫也不知,先等着吧。”
“如果国师你坐不住,老夫也能将你送过去,让殿下用巴掌帮你冷静冷静。”
“那还是等着吧,不过李施主,你这么偷懒,太子知道吗?”
“太子有意见,就让太子来吃巴掌。”
“……”
两人面面相觑对坐不知多久,周遭温度忽然骤降。
连笼罩两人的无形云雾,都好似要被冻结成实体。
察觉到这一状况,李光霁拍拍屁股站起身来。
“到时候了,劳烦国师去受受苦,再拖个一时三刻。”
“?”
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些什么?
真就读书读傻了?
楚辞忧这明显是拼命了,你让我去拖她一时三刻?
“你怎么不去?”
“老夫的脑袋没你硬,扛不住殿下的巴掌。”
李光霁满脸理所应当。
“……贫僧的脑袋,跟西瓜又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你的脑袋,碎了还能长出来。”
“长不了几个了。”
“拖不住殿下,老夫是能脱身的,你呢?你觉得,暴怒之下的她会不会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