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述找到姜念时,姜念正在自给自足的烫肉片,安静的充当背景板。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目光被餐桌上热腾腾麻辣的火锅所吸引。
丰富鲜嫩的肉类,更是让他口水迅速分泌,喉结不禁滚了滚。
杨述往温杳方向看了一眼,诺克蒂斯正贴心的给温杳烫肉。
见杨述走进来,温杳和姜念只抬眸扫了一眼,见人还完整,又继续吃起了火锅。
而诺克蒂斯眼皮都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杨述拉开姜念一旁的椅子,厚着脸皮坐下,
“温杳,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吃吗?”
诺克蒂斯明显是以温杳为主,温杳同意的话,诺克蒂斯不会有意见。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正常食物了,脸皮厚一点才有饭吃。
温杳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
“可以。”
张伟死了,说明人偶剧院里并没有诺克蒂斯的头颅。
杨述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把肉放进锅里烫,就算要他死,他也要吃顿饱饭。
待30秒肉熟后,他夹起一半肉放进姜念的盘中,肉堆着快冒尖了。
姜念无语的看向杨述,往嘴里塞了一口羊肉。
“我想吃自己会烫。”
杨述把剩下的肉捞他碗里,轻轻“嗯。”了声。
如果当初没抱错,她将会是在宠爱里长大的小公主。
是他心盲眼瞎,在念念找回时,给了她二次不可预估的伤害。
愧疚感如附骨之蛆,怎么也摆脱不掉。
每次闭眼,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她摔下楼梯,后脑勺流出一地血的场景。
他更没想到,在眼皮底下长大的杨珊珊会如此恶毒。
不仅给她酒鬼爸钱,让她爸记得毒打念念,还收买了小混混欺负念念。
学校里,更是制造散播念念的黄谣,找人堵厕所欺负她。
念念被找回后,原本住的是大房间,但杨珊珊总趁他们不在的时候,让她住比保姆还小的隔间。
佣人全被收买了,私底下往死里欺负念念。
一想到这些,他就无法原谅自己曾经做的蠢事。
姜念拧着眉,不满道:
“不要对着我做出这种恶心的眼神。”
谁稀罕鳄鱼的眼泪。
如果要遭受身心摧残后,才能得到亲人的悔悟与疼爱,她宁可不要。
若不是她太弱小,她才不会靠着他刷积分。
她又不傻,免费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杨述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他知道无论道歉多少次,都很难得到她的原谅。
他默默吃着火锅,没再说话,给她烫肉。
温杳瞧见这一幕,挑了挑眉。
从姜念那里,她也知晓了他们兄妹的过往恩怨。
只能说这是杨述应得的恶果。
温杳目光落在诺克蒂斯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诺克蒂斯唇边翘起,老婆被他的修养所迷呢。
“宝宝,还想吃点什么?”
“蓝莓冰激凌。”
“好的,宝宝。”
诺克蒂斯抬手,在眼前撕出一道空间裂缝,伸手进去掏了掏,拿出一盒蓝莓冰激凌。
裂缝再次合上。
温杳目光盯在蓝莓冰激凌盒子上面的爱心贴纸上,上面写着:
【我爱你,宝宝。】
下方还比了无比熟悉的个小心心。
“这不是我家冰箱里的冰激凌吗?”
还是沈砚烬给她放冰箱的。
诺克蒂斯扬起笑脸,
“是的,宝宝,我怕你忘记吃了,特意从冰箱拿过来。”
他的爱意,要让老婆知道。
温杳拆开,用勺子挖起一勺,放入口中。
果然,是那个小哭包男友亲自做的冰激凌。
她要加油了,争取早点赚够100亿积分,把完整的他赎回来。
吃完饭后,温杳和诺克蒂斯手牵着手,走在玫瑰园里散步。
“诺克蒂斯,钟楼上是你正确的头颅吗?”
“不是。”
温杳闻言,抬眸看他,“真不是吗?为什么不让我上去?”
诺克蒂斯微笑,“宝宝,我可从不会对你撒谎。”
他低头,与她仰起的脸挨得极近,再次蛊惑道:
“宝宝,留下来陪我好吗?”
“沈砚烬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温杳眉眼带着浅笑,“有件事你做不了?”
诺克蒂斯神情微怔,
“不可能,只要沈砚烬能做,我也能做。”
温杳停下脚步,侧身搂住他的脖子,眼底笑意加深。
“亲吻呢?你也能做?”
“当然……不行。”
诺克蒂斯情神瞬间委屈,他抱住她的纤腰紧了紧,
“我只是不想你吻上别人的唇。”
温杳眉梢弯了弯,
“嗯,我懂,所以等我办完事,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诺克蒂斯垂眸,望着她白嫩的笑脸,没再说服她留下。
这晚,书房。
诺克蒂斯靠在沙发上,眼里的暗色越发浓稠,危险阴戾的气息抑制不住的从他身上丝丝冒出。
惊得正趴在地上尼布一个弹跳跃起,瞪大眼睛看着他。
“小诺克蒂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诺克蒂斯眸光涌动,淡薄的唇线冰冷的吐出一句,
“你说,要是我把她关起来,锁住腿,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尼布沿着他的裤腿,爬上他的膝盖,双腿直立站起,抱臂认真道:
“我劝你别这么干,没人会喜欢被锁着。”
“可我想让她留下,你有什么办法吗?”
“呃……我感情经历也少得可怜,要不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找两个女伴试试,收获经验了再回来告诉你。”
诺克蒂斯目光冷然,毫不留情的一指将它弹飞,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毫无用处的提议。”
尼布一个翻身从地上利落的滚起来,摊了摊爪子,
“那我也没办法。”
诺克蒂斯唇线抿得更直,恐怖的气息爆出。
尼布一把溜走了,惹不起,它跑。
深渊里的诡物正在争夺领地,上面极度恐怖的气息席卷而来,纷纷抱住脑袋趴下。
次哦,那位又在发什么疯。
诺克蒂斯想不明白,她为何不肯留下,是为了沈砚烬吗?
对了,沈砚烬那男人呢?
他是另一个自己,但似乎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诺克蒂斯抬手,摘下了右眼的瓷偶玻璃珠,一股莫名而诡异的力量从瓷偶玻璃珠迸发出来。
一道光幕在眼前投屏。
光幕里赫然出现温杳的家,一幕幕温杳和男人相处的画面快速掠过,最后定格在温杳回家路上被车撞飞的那一幕。
诺克蒂斯气息一冷,右眼流出了血泪,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出。
书房顿时碎成粉末,露出无尽的黑暗,脚下即是深渊。
诡物们被齐齐卷飞。
他没想到,她竟然死过一次。
那车辆行驶的方向,显然是有预谋的朝她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