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门。
昨夜又下了一层厚厚的雪。
黛安娜拿着小铲卖力的铲雪,忽然想到什么,她堆起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相互依偎。
在她身后,一个匆忙逃离的身影出现,脚下一滑。
砰的一声巨响,摔了个狗吃屎。
黛安娜拿着小铲的手一抖,直接铲掉了小雪人的大半颗脑袋。
小小身影直接凝滞住,僵硬的扭头,给地上的人发出了死亡凝视。
感受到死亡威胁,巴顿浑身一抖,立马抬起埋在雪里的脑袋,目光在黛安娜和掉了半颗脑袋的雪人来回移动。
啊……这。
似乎是他有错在先。
“对不起,黛安娜。”
黛安娜哼了一声,扭过头。
巴顿赶紧爬起来,拿起另外一把铲子,给小雪人补救一下。
结果,由于他铲的雪太多,一铲倒上去,直接把小雪人压塌了。
黛安娜盯着塌掉的小雪人,握着小铲的手陡然攥紧,阴恻恻道:
“巴顿——你是想死吗?”
巴顿手上一僵,尴尬道: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黛安娜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碾了碾,仰起面无表情的小脸,四目相对,
“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巴顿盯着被踩的皮鞋,瞳孔地震。
啊!!!这可是他最宝贵的鞋子。
他闷闷的回:
“我也不信。”
说着巴顿报复性的一铲砍掉了大雪人的脑袋。
戴安娜瞳孔骤缩,咬牙切齿道:
“巴顿——我跟你没完!”
巴顿猛然抱头窜开,
“对不起,黛安娜,是你先踩我的皮鞋,你明明知道皮鞋对我很重要。”
黛安娜举着铲子追在他身后,怒吼道:
“你这个大混蛋!给我站住,有种你别跑,要不是你弄塌我的小雪人,我会踩你皮鞋吗?”
巴顿当然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踩他的皮鞋就是不行,他嚷嚷道:
“我混蛋,我没种,原谅我好吗?黛安娜。”
黛安娜暗暗磨牙,“不好!”
两人在前门一前一后绕圈追逐,而后演变成了雪球大战。
巴顿有意让着黛安娜,故意让她砸到几下,笑嘻嘻道:
“黛安娜,消气了吗?”
“没有。”
“黛安娜,之前你住哪里?怎么都没见过你?”
“关你屁事。”
然后,巴顿一个大雪球,不小心再次砸坏了大雪人。
两人双双一滞。
黛安娜尖叫,“啊!!!混蛋!”
巴顿干巴巴道:“对不起……”
然后,爆发了一场更猛烈的雪球之战。
当然,是黛安娜单方面碾压。
唐泽倚在门边,看得津津有味。
啧,如果忽略巴顿腐烂的脸,因追逐掉下一地的腐肉。
他们两个完全就是正常人。
最终,巴顿被黛安娜压在地上暴打一顿,然后一瘸一拐的哭唧唧走了。
黛安娜气息低迷的看着两堆雪,原先一大一小的雪人,现在塌得不成样子。
余光看见了唐泽,她眼睛一亮,偏头看他,语气欢快道:
“唐泽,唐泽,一起堆雪人呗?”
唐泽视线落在她纯粹灿烂的脸上,她眼底的期待亮得惊人。
他心底忽然一动,直白开口道:
“那你能不吃我吗?”
黛安娜瘪嘴,“我什么时候吃过人?我不吃那玩意。”
唐泽诧异,“那你为什么要坑莫里斯?”
黛安娜对了对手指,
“我不吃,但有人需要吃,而且莫里斯是个坏人,吃了也没关系吧。”
说着,她抬起漂亮的大眼睛,再次邀请道:
“唐泽,一起堆雪人呗。”
她眼里的期待太过炙热,唐泽耸了耸肩,懒散道:
“行吧,只要你不吃我,我就陪你堆一会儿雪人。”
黛安娜眼睛更亮了,“我保证,我不吃你。”
唐泽拿起雪铲,大步走过去,和她一起堆起了雪人。
事实上黛安娜清理前院的能力有限。
他看见过强尼几次帮着黛安娜铲雪。
当初来的时候,强尼呵斥黛安娜认真工作的场景,他仍记得。
没想到强尼先生只是表面呵斥,私底下对黛安娜还挺友好。
也对,不友好的话,黛安娜纠缠几次,强尼就不会让人来当了临时工。
作为这家医院的老板傅院长,不可能不知道,他猜测傅时白应该是默许的。
唐泽拍了拍圆圆的雪球,看向冻红小手仍开心不已的黛安娜问:
“黛安娜,你觉得傅院长是个怎么样的人?”
黛安娜堆着足球大的雪团,认真回答道:
“他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唐泽笑了,“之前你也说我是好人,你见谁都说是好人吗?”
黛安娜顿了顿手,直勾勾看着他:
“不是的,有时候我是说反话,但我说你和傅院长是好人,是认真的。”
唐泽眼尾上扬,拍了拍圆滚滚的大雪团,
“行吧,我相信你说的话,把你的小雪团放上来。”
黛安娜抱起足球大的雪团,踮起脚尖堆了上去,刚好是一个雪人的脑袋。
“哇~好大的雪人。”
唐泽找了两颗不知名的褐色果子按在雪人脑袋上,当眼睛。
枯树枝当鼻子。
黛安娜则给雪人贴了一圈树叶围脖。
两人看着合力制作的大雪人,心里都意外的满意,觉得怎么看哪哪都好。
强尼路过,看到这一幕,唇边几不可闻的勾起一抹弧度,径直走开。
第一次,上班时间,他没有强调他们要认真工作。
……
六点下班。
温杳和萧宴双双走出门诊室,相互对视了一眼。
萧宴:“我去找伊夫问问。”
温杳:“我也去。”
萧宴点点头。
两人上了电梯。
萧宴:“在负二层有收获吗?”
温杳:“负二层都是手术室,零号病房预估在负一或者负三层,只需要再排除一层,就基本可以确认位置。”
“我还从镇民中得到了另外一些消息。”
萧宴目光讶异,“什么消息?”
温杳:“费尔顿是卡伦镇的外来者,自己独资建设了这所医院,医院成立了十六年,对付不起医药费的人以工代偿。”
“费尔顿的妻子已经过世,在卡伦镇无亲人,因为深情,没再娶妻。”
“病毒的源头,镇民并没有查出,而是怀疑是一个独居生脓疮的女人引起的。”
萧宴将得到信息过了几遍肠子,
“费尔顿不会干费力不讨好的事,无利可图基本不可能。”
“在偏远地区建医院,搞活体研究,我并不认为他是个心善的人。”
温杳对上他的目光:“我也是这么认为。”
“还有,那个独居女人,我觉得应该和费尔顿有关。”
萧宴:“你觉得那女人会是他妻子吗?”
温杳:“还不懂,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