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逃无可逃,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巨浪眨眼将她吞噬。
冰凉的海水裹挟着她朝墙面撞去。
温杳睁着眼,试图找到可以抓住的物件,然而游泳池很空旷,连根石柱都没有。
就在她以为会撞到坚硬的墙壁时,后背却撞入了男人温热的胸膛,腰间也被一条漆黑的触手缠住。
水流卷着游泳池的堆杂物朝她袭来,被粗大的黑色触手拍开。
黎听澈低眸,注视着怀里的人憋气已经快到达了极限。
他目光在温杳的红唇停留半秒,喉结一滚,毫不犹豫的带着温杳向上游去。
此时吻上去虽然不会挨扇耳光,但是他不想她胸腔憋得难受。
破水而出的瞬间,温杳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待缓过来后,她偏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对上他带着关切的狭长眸子。
“学长,谢谢你。”
“不客气,温同学。”
男人黑色的触手牢牢的吸附在墙面上,怀里抱着她,对周遭的一切完全漠视,眼眸里清晰的倒映着她被水湿透的身影。
温杳心中一动,犹豫道:
“黎听澈,你可不可以帮忙救个人?”
黎听澈狭长的眸子闪过一片阴霾,心头抑制不住的泛起了酸涩,
“是亚瑟吗?”
她是不是喜欢亚瑟多一点。
温杳点头,眸光认真:“可以吗?”
黎听澈心尖一痛,喉咙发苦,“好,我先带你上去。”
男人的速度很快,触手摸到墙顶,带着她上了墙顶的楼道,黑色触手松开了她,便跃入水中,半分都不带停留。
温杳站在四环和三环之间的墙顶上,眺望着远方。
天空黑压压一片,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
浪潮又一波来袭,冲刷着墙面的一排排铁梯。
把刚要上来的同学们卷入了波浪。
一小波人甚至被卷离了学校范围,朝大海深处冲去。
他们化成鱼身,又纷纷游了回来。
有触手的同学不靠梯子,自己就可以爬上来。
没触手的同学,除了爬梯子,还一群一群的死死抱住有触手的同学,让有触手的同学带着他们爬上墙顶。
但也有超重的时候,“砰”的一声,一群人又砸进了水里,骂骂咧咧的重新再来。
灯塔比海平面高出许多,没有受到波及,依旧亮着明黄的灯光,仿佛一颗定心石,照亮四周的海面。
温杳目光搜寻着被海水淹没的四环区域。
下一秒,便见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游过来,漆黑的触手上卷着亚瑟和一只魔鬼鱼。
将他们双双扔向了墙顶。
砰的一声,小车大的魔鬼鱼重重砸在楼道上。
接着亚瑟砸在魔鬼鱼身上。
亚瑟吐出了一口海水,抬头看见温杳,眼底划过惊喜,
“温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等温杳开口,魔鬼鱼化身成一个褐发金眸的高挑少年,刚好被亚瑟压在身下,出声道:
“亚瑟,麻烦你起来一下,好重。”
亚瑟笑声道:
“好的,丹尼尔。”
亚瑟起身后,一把拉起了褐发金眸的少年,
“谢了,丹尼尔。”
丹尼尔:“不客气,我走了,再见。”
说着转身离开。
亚瑟对着温杳解释道:
“在海浪冲来后,是丹尼尔救了我,然后正要从另一头上来,我们就被一只巨型黑色章鱼给卷住了,最后如你所见,被抛了上来。”
温杳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男人应该是去找了亚瑟,但发现亚瑟在魔鬼鱼同学身上,所以将他们一起带来,证明他去救了亚瑟,并没有食言。
她目光一扫,没看见男人上来,对着亚瑟道:
“他是黎听澈,我拜托他去救你,所以他才把你们卷过来。”
亚瑟挑眉,出于男人的直觉,他敢打包票黎听澈喜欢温杳,否则一个男人不会这么乐于助人。
他之前让好友墨玄辰给算过他和温杳之间的姻缘。
有缘无分,而且他还不是她的正缘,算是桃花。
意思他们缘分很深,会遇到过很多次,但是呢,未来和她结婚的人并不是他。
他在温杳的人生轨迹里只是暗恋她的人。
虽已知结局,但他还是想试试,所以才拐着弯表白。
下次,遇到墨玄辰,他要告诉墨玄辰,他已经是明恋,不是暗恋,他的测字卦象有偏差。
亚瑟看着为黎听澈正名的温杳,眼底闪过意味不明,
“抱歉,是我误会他了。”
“我们回宿舍吗?暴风雨即将来临,待在这里并不安全。”
温杳视线扫过灯塔,“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亚瑟眸光微闪,明知她要去找那男人,但他没理由干涉她的决定,有些苦涩道:
“好的,请注意安全。”
温杳点头,“好。”
在亚瑟下楼的那刻,暴风雨陡然而至,豆大的雨滴狠狠砸下,海平面溅起水花。
狂风吹得衣服鼓起。
温杳双手抓着墙沿,低头往墙边看,没看见黎听澈,倒是在铁梯缝里看到了一枚黄铜色的小身影。
很像古铜钱。
温杳视线扫过汹涌的海面,大喊:
“黎听澈,你在吗?快出来。”
“不是说要请我喝椰汁吗?”
一抹黑暗巨影浮出水面,贴到了墙边上,化身成一俊美男人,黑色凌乱的黑发,狭长深海绿的眸子上挑,魅惑又惹眼。
不过,他此时似乎心情不佳,眼底带着点难过。
身后黑色的触手吸着墙壁,半浸在水里,仰头定定看着她,莫名有种悲伤小狗的感觉。
温杳心里顿觉好笑,指着那边的铁梯道:
“能帮我拿一下那缝隙里的古铜钱吗?”
黎听澈目光顺着她指尖看出,“好。”
一根触手伸了过去,用尾巴尖轻巧的将古铜钱扣下,还不忘在水里洗一洗,再递给温杳。
温杳接过,顺势握住了他的触手,看着他怔愣的眼神,莞尔一笑,
“我想去灯塔喝椰汁,就现在,方便吗?”
黎听澈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绯红,感受到她的指尖柔软,触手忍不住吸附得用力一分,好想被她握住。
他说话不禁磕巴起来。
“就、就现在吗?”
温杳笑了,“对。”
黎听澈感受着鼓动的心脏,喉结一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