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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本宫准备了宫斗大戏,你却只给我开了方子?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真的,不是那种文学修辞上的凝固,而是物理意义上的——连旁边那个正要把一箱黄金搬上台阶的小太监,都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脸憋得通红,硬是不敢把那口大气喘出来。

“下来。”

陆瑶突然开口。

只有两个字,简洁,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既没有拖泥带水的客套,也没有丝毫作为平民面对皇贵妃的怯懦。就像是……就像是她在济世堂里,对着一个因为插队而聒噪不安的病人说话一样。

站在高阶之上的李妙真愣住了。

她那一瞬间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个全副武装、准备冲锋陷阵的将军,刚拔出剑,对面却突然递过来一杯温热的奶茶,问她要不要加珍珠。

这什么套路?

直接命令?

在李妙真的预想剧本里,这位传说中的“青梅竹马”,要么是梨花带雨地哭诉委屈,要么是夹枪带棒地讽刺她一身铜臭。为了应对这两种情况,李妙真在昨晚失眠的间隙,至少在脑海里演练了十八种反击方案。她甚至想好了怎么用“国库空虚”这四个字,优雅而残酷地碾压对方的自尊。

可现在,剧本不对啊。

“你……”李妙真下意识地想要反驳,那股子作为江南首富掌舵人的气场,以及刚刚册封皇贵妃的威严,本能地让她想要把腰杆挺得更直。

谁给你的胆子命令本宫?

然而,话还没出口,气势还没提起来,陆瑶又说话了。

“下来。”

陆瑶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那种大夫特有的、看着不遵医嘱的病人的不耐烦。她直接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手指修长白皙,在阳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手给我。”

这三个字,简直是有魔力。

李妙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彻底搞懵了。她的脑子还在处理“宫斗”的逻辑,身体却已经被“医患”的逻辑接管了。

鬼使神差的,或许是被陆瑶那种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又或者是这几天的过度劳累让她潜意识里渴望某种依靠。这位刚刚还要叫嚣着买下半个大圣朝的“女财神”,竟然真的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样,乖乖地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下了台阶。

她把手伸了过去。

那只手虽然保养得极好,但指尖却因为常年拨弄算盘和翻阅账册,带着微微的薄茧。而且,此刻还在因为紧张和亢奋,有着细微的颤抖。

陆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手指搭在了李妙真的手腕上。

三根手指,微凉,却很稳。

那种触感传来的瞬间,李妙真只觉得手腕处像是有电流流过,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安宁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直到这时候,李妙真那宕机的大脑才终于重新启动:等等,她在干什么?

她在给我把脉?

现场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预想中的唇枪舌剑没有发生,预想中的“真假正宫之战”也没有上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只有远处不知名的鸟叫声,偶尔打破这份沉默。

阳光有些刺眼,李妙真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出汗。这种沉默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比刚才预想的吵架还要让人煎熬。她试图从陆瑶的脸上读出点什么——嘲讽?幸灾乐祸?或者是某种隐秘的算计?

可是,什么都没有。

陆瑶的表情专注而平静,眉头微微蹙起,就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片刻后,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陆瑶终于收回了手。

她抬起头,看着李妙真。那眼神里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责备?

陆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肝阳上亢,心神不宁,气血两亏。”

这十二个字,字字珠玑,直接把李妙真的身体状况判了刑。

陆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厉,就像是在训斥一个为了玩泥巴而不肯吃饭的孩子:“你这是熬了多少个通宵?为了把这些银子运进京,你是不是这半个月都没睡过一个整觉?而且,你是不是感觉最近两肋胀痛,嘴里发苦,就连睡觉都会被惊醒?”

李妙真张了张嘴,想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全中。

神了。

“再这么下去,不出三个月,”陆瑶上下打量了李妙真一眼,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的头发就得掉一半,变得稀稀拉拉。还有,你的内分泌会彻底紊乱,脸色会发黄,那些褐色的斑点会爬满你的脸颊,到时候,你的脸都能当棋盘下棋了。”

“……”

暴击。

绝对的暴击。

李妙真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她准备了一肚子关于权谋、关于利益、关于家族荣耀的台词,此刻全都被这一句“脸上的斑”给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尤其是像李妙真这样既有钱又爱美,还刚刚把自己嫁给心上人的女人来说,这句话的杀伤力,简直比任何宫斗手段都要恐怖一万倍!

掉头发?

长斑?

变成黄脸婆?

李妙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自己顶着一头稀疏的头发,满脸斑点地站在英俊潇洒的林休面前的画面……

太可怕了!

简直是噩梦!

原本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瘪得无影无踪。

“那……那怎么办?”

李妙真下意识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语气里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半,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求助的意味。这一刻,她不再是什么皇贵妃,也不再是什么女财神,她只是一个面对医生宣判时瑟瑟发抖的普通病人。

看着李妙真这副模样,陆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转瞬即逝。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

李妙真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心想这就要上银针了吗?会不会很疼?

结果,陆瑶并没有拿银针,而是从里面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线装小本子,又拿出一直炭笔,动作麻利地刷刷刷写了起来。

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没过一会儿,陆瑶撕下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塞到了依然一脸懵逼的李妙真手里。

“这是去火安神的方子,也是食疗的方子。”

陆瑶一边整理药箱,一边随口叮嘱道,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们已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不是什么苦得让人喝不下去的汤药。用雪梨两个,百合三钱,莲子去芯一把,加上老冰糖,小火慢炖一个时辰。每天晚上睡前喝一碗。”

说到这,她抬起头,看着李妙真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少动怒,少操心,少在脑子里演那些乱七八糟的大戏。”

李妙真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有些烫手。

她有些茫然。

这就完了?

没有下马威?没有宣示主权?没有借机羞辱?

她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在这个充满了算计的深宫里,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纯粹?

“为什么要给我开方子?”李妙真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声音有些干涩,“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我来了意味着什么。你不怕我抢了你的……”

那个“后位”还没说出口,就被陆瑶打断了。

陆瑶合上药箱,那双清澈的眸子直视着李妙真,仿佛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防备和不安。

“我知道你想帮陛下把事情做好。”

陆瑶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重,“我也知道,你带来的这些银子,对陛下来说有多重要。说实话,看到这些钱的时候,我比谁都高兴。因为这意味着,那个懒散的家伙,终于不用为了几两碎银子发愁了。”

提到林休,陆瑶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但随即又恢复了理智。

“但他那个人,脾气怪得很。他最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看到身边的人为了他把自己累垮。你是去帮他干活的,不是去给他添堵的。”

陆瑶指了指李妙真手里那张方子,“你要是累倒了,或者因为操劳过度变丑了,他又得头疼怎么安置你,还得整天听你在那抱怨。最重要的是……”

陆瑶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过于直白,但她还是说了出来,甚至还带了一点“资本家”的冷酷逻辑:

“要是你倒下了,谁来帮他管那些烂账?谁来负责给我的医科大学拨款子?到时候,难道还要让我这个看病的去拨算盘吗?那我可不干。”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逻辑闭环。

李妙真听愣了。

她一直以为,皇宫里的女人,争的是宠爱,是地位,是男人的目光。可眼前这个女人,争的竟然是……分工?

合着在陆瑶眼里,她李妙真就是一个无比珍贵的、不可替代的、需要精心保养的——高级劳动力?

“还有,”陆瑶并没有给李妙真太多思考人生的时间,她提着药箱转身就走,背影潇洒得像个侠客,“你是管钱袋子的,身体就是本钱。你要是倒了,国库就乱了,国库乱了,陛下就得加班。陛下加班,我也得跟着受累。所以,为了我们大家的幸福生活,请你务必保重身体。”

走了几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记得按时喝汤。那方子虽然是食疗,但效果慢,得坚持。要是觉得不够甜,就多加点蜂蜜,别硬撑着喝苦的,没人逼你吃苦。”

说完这句话,陆瑶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红色的宫墙拐角处。

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直到那个青色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李妙真还像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捏着那张轻飘飘的方子,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这……这就完了?

大家伙儿瓜子都准备好了,想看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双妃对决”,结果呢?

没打起来?

没骂起来?

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

咱们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见面第一件事,竟然是给最大的情敌……看病?而且还非常贴心地开了个甜汤的方子?

这剧情走向,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啊!

李妙真缓缓低下头,展开手里那张纸。

阳光下,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骨力遒劲。上面写着:“雪梨两个(要去皮),百合三钱(洗净),莲子……”

每一个字都写得很认真,甚至连“冰糖适量”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有些滑稽的笑脸符号。

字如其人,清清冷冷,却透着一股子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量。

看着看着,李妙真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扑哧。”

终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开始只是轻笑,后来变成了大笑。她笑得肩膀都在抖,笑得眼角甚至渗出了泪花,笑得毫无仪态,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刚刚入阁的“女相”。

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那种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防备,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滑稽,又如此多余。

她以为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结果对方压根没把这当回事,甚至还怕把她这个“战友”给累坏了。

“这家伙……”

李妙真一边笑,一边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方子沿着折痕叠好,郑重其事地塞进了贴身的袖口里,位置就在那一摞价值连城的银票旁边。

奇怪的是,这张纸明明不值一文钱,但在这一刻,李妙真觉得它比那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还要沉。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那种压抑了许久的憋闷感,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呼……”

李妙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她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堆原本让她焦虑、让她头疼、让她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去管理的账册和金银。突然觉得,这些死物也没那么烦人了。

“看什么看!都愣着干什么!”

李妙真瞬间恢复了那种干练泼辣的模样,双手叉腰,对着周围那些还在发呆的太监们吼道。

虽然语气依然凶悍,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听出这位财神爷此刻心情好得快要飞起。

“没听见陆姑娘说的吗?赶紧干完活!那些账册今晚必须入库!本宫还要早点回去炖汤喝呢!”

李妙真一边指挥,一边还不忘补了一句,“谁要是手脚慢了,耽误了本宫保养,害得本宫脸上长了斑,本宫就扣他一辈子的月钱!”

阳光下,这位大圣朝最有钱、最有权势的皇贵妃,脚步轻快得像个刚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她甚至在心里盘算着,今晚炖汤的时候,要不要多煮一碗,给那个还在御书房里补觉的咸鱼陛下送过去?

嗯,还是算了。

陆瑶说了,这是给我治病的。那个懒鬼要是想喝,让他自己找陆瑶开方子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