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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这一巴掌,是用银票扇的!

御花园的风,似乎都带着一股子咸涩的味道。

那是眼泪的味道,也是……钱的味道。

随着舞台上灯光渐渐亮起,那出名为《大眼睛》的催泪大戏终于落下帷幕。可台下的抽泣声却像是连绵的秋雨,淅淅沥沥地没个停歇。尤其是外围那帮商贾,一个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手里攥着的绸缎帕子都能拧出水来。

礼部尚书孙立本站在台上,那双老眼也是通红通红的。不过到底是官场的老油条,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清了清嗓子,用那种特有的、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腔调开口了。

“诸位,戏看完了,心……也该热了吧?”

孙立本指了指舞台正中央那个巨大的红色募捐箱,声音激昂起来:“陛下感念天下寒门学子求学之艰,特设‘大圣助学基金’。今日之善举,皆为明日之栋梁。这功德碑上,可就等着诸位的大名了!”

话音刚落,内圈的“荣耀座”那边就有了动静。

那是咱们大圣朝的顶流圈层——王爷、国公,还有各部的尚书大员们。他们刚才确实是被感动了,几个心软的老大人胡子都被眼泪打湿了。可这一到了掏真金白银的时候,那股子刻在骨子里的“体面”和“矜持”,就像是一层无形的铠甲,瞬间就把他们给包裹得严严实实。

率先站起来的,是那个刚才还在抹眼泪的平西侯。

这位爷平日里最喜欢标榜自己是“儒将”,哪怕上战场都要带着几卷古籍。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锦袍,从腰间解下一块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玉佩。

“唉,本侯今日出门匆忙,未带阿堵物。”平西侯一脸的遗憾,仿佛没带钱是一件多么高雅的事情,“这块玉佩,乃是本侯随身佩戴了十年的心爱之物,名为‘温润’。古人云,君子如玉。今日,本侯便忍痛割爱,愿这玉佩能换得寒门学子几卷书香。”

说完,他双手捧着那块玉佩,郑重其事地放进了募捐箱旁边的一个托盘里。那姿态,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捐的是传国玉玺。

周围的权贵们立马送上了一波彩虹屁。

“侯爷高义!这玉佩色泽温润,一看就是极品,怕是价值连城啊!”

“是啊,谈钱多俗气?侯爷这叫‘以玉以此心’,高雅,实在是高雅!”

平西侯听着周围的吹捧,脸上露出了那种淡淡的、矜持的微笑,手里的折扇轻轻摇着,仿佛自己刚刚完成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善事。

坐在高台上的林休,手里端着茶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心里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所谓的极品?这块玉也就是成色好点的岫玉,撑死了值个二百两银子。还随身佩戴十年?朕怎么记得上次在教坊司,你腰上挂的还是个金算盘?)

这帮老狐狸,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既想博个好名声,又不想真出血。拿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来糊弄鬼呢?

紧接着,翰林院的一位大儒也站了出来。

这位更是重量级,连东西都不掏,直接大手一挥:“拿笔墨来!老夫今日有感而发,愿挥毫泼墨,写一幅‘大爱无疆’!此字,老夫自估价……五千两!”

好家伙,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比平西侯还高了一个段位。

几个字就想抵五千两?你当你是书圣再世啊?

可偏偏这帮权贵就吃这一套。一时间,内圈里全是这种“雅贿”的戏码。有的捐把扇子,有的捐个鼻烟壶,还有的干脆就捐首诗。反正就是不谈钱,谁谈钱谁就是俗人,谁就是下等人。

那种互相吹捧、自我感动的氛围,浓得简直让人作呕。

看着这帮人在那里演得起劲,林休也不急。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越过那群自我感觉良好的权贵,投向了外围那片沉默得有些可怕的区域。

那里,是一群早就憋红了眼的狼。

商贾们坐在外围,眼巴巴地看着内圈的热闹。他们想捐,特别想捐。刚才那出戏,把他们心里的苦水都给勾出来了。谁不想让娃娃们有书读?谁不想让自家孩子以后别像自己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一身铜臭?

可是,看着那些侯爷、大儒们拿出来的东西,他们怂了。

人家捐的是玉,是墨宝,是情怀。自己呢?只有银子。

在这种场合,直接掏银子,会不会太俗了?会不会被那帮大老爷们笑话?

这种深入骨髓的阶级自卑感,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他们的脖子,让他们不敢动弹。

直到……

“当啷!”

一声脆响,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见一个身材发福、满脸横肉的中年胖子猛地站了起来。正是刚才哭得差点背过气去的那个盐商,老张。

老张这会儿眼睛还是肿的,脸上的泪痕混着鼻涕,看起来狼狈得很。但他那双小眼睛里,却烧着一团火。那是被压抑了半辈子,终于要爆发出来的怒火。

他没有像那些权贵一样还要整什么开场白,还要吟两句诗。他直接转过身,冲着身后的家丁吼了一嗓子:

“都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抬上来!”

那声音,粗哑,难听,带着一股子市井的烟火气,直接把内圈那帮正在品鉴书法的文官们吓了一激灵。

“咣当!”

“咣当!”

两个沉甸甸的大红木箱子,被四个壮汉抬着,重重地砸在了舞台中央的地板上。那动静之大,感觉连戏台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两个沾着泥土、甚至边角还有些磨损的箱子上。

老张大步走上台,那走路的姿势一点都不优雅,甚至有点像只摇摇晃晃的企鹅。他走到箱子前,二话不说,抬脚就是一踹。

“砰!”

箱盖被粗暴地踢开。

下一刻,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花。

银光!

刺眼的、白花花的、令人眩晕的银光,就像是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御花园这暧昧昏黄的夜色!

满满两大箱子,全都是五十两一锭的雪花银!整整齐齐地码在那儿,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最原始、最粗暴,但也最迷人的光泽。

吸气声此起彼伏。

那些刚才还在把玩玉佩、品鉴书法的权贵们,手里的动作全都僵住了。他们看着那两箱子银子,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也……太俗了吧!

平西侯眉头紧皱,用折扇掩住口鼻,仿佛闻到了什么臭味似的,一脸嫌弃地对身边人说道:“这就叫暴发户。在这种高雅的场合,直接搬银子上来,简直是有辱斯文!俗不可耐!”

“是啊,一股子铜臭味,熏得老夫头疼。”那个写字的大儒也是连连摇头,满脸的不屑。

然而,台上的老张根本没搭理他们。

他站在那堆银子旁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或是震惊、或是鄙夷的脸,突然咧开嘴,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几分自嘲。

“草民……没文化!”

老张吼了一嗓子,声音有点破音,“草民大字不识一箩筐,写不出那劳什子的字画!草民也不懂什么玉不玉的,那玩意儿又不能吃又不能穿!”

他猛地抓起一锭银子,高高举过头顶,那动作像是在举着一个火把。

“草民只知道一件事!这银子,能买砖头!能买瓦片!能给那些在冷风里写字的孩子们,盖一间不漏风的屋子!能给他们买两身不露棉花的棉袄!”

老张红着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指着内圈那帮权贵,嘶声力竭地吼道:

“你们说这钱脏?说这是铜臭味?嘿!草民这钱,是一斤盐一斤盐背出来的!是风里来雨里去赚回来的!它不偷不抢!我就问一句……这钱,用来救孩子,它脏不脏?!”

这一声吼,振聋发聩。

配合着那两大箱子银光闪闪的真金白银,就像是一个狠狠的巴掌,直接扇在了那些自诩高雅的权贵脸上。

平西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手里那块所谓的“温润古玉”,在这一堆实打实的银子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那么的可笑。

那个自估价五千两的大儒,更是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毛笔都在抖。他的字是值钱,可那是建立在别人捧场的基础上。真要拿去换米换面,谁给你五千两?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老张那粗重的喘息声,在夜空中回荡。

就在所有人都被这场面震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突然从高台之上传来。

众人惊愕地抬头。

只见林休不知何时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一边鼓掌,一边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爆发,也没有什么帝王威压。他就那么像个普通人一样,走到了舞台上,走到了老张的面前。

老张吓傻了。刚才那股子热血上头的劲儿一过,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他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陛……陛下,草民失仪,草民……”

林休没有让他跪下去。他伸出手,一把扶住了这个满身肥肉、还在微微颤抖的盐商。

这一幕,让下面的权贵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万金之躯的陛下,竟然亲自扶一个低贱的商贾?

林休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弯下腰,从箱子里拿起一锭银子。那银子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凉意。

他举起银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满朝文武,面对着那些不可一世的权贵。

“脏?”

林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朕怎么觉得,这是朕这辈子见过的,最干净的东西?”

“比起那些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比起那些拿着不值钱的石头,却想换个流芳百世虚名的……”林休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扫过平西侯和那位大儒,“这东西,实在太多了!它不虚伪,它不骗人。五万两就是五万两,少一厘都不行!”

平西侯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赶紧低下头,不敢与林休对视。

林休转过身,看着不知所措的老张,眼神变得温和了一些。

“老张是吧?朕记得你。你这五万两,能建五所学堂,能让五百个孩子有书读,有饭吃。这功德,比什么破诗烂字,都要大!”

说完,林休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终身难忘的决定。

他指了指内圈边缘,也就是紧挨着国公爷座位的那个空地,大声喝道:

“来人!赐座!”

“就在这儿,给朕加一把椅子!张员外捐资助学有功,今晚,他就坐这儿!和朕的国公,和朕的尚书们,坐在一起看戏!”

轰!

这一下,真的是核弹爆炸了。

内圈的权贵们彻底炸锅了。让一个商贾坐到他们旁边?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这是把他们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陛下!这……这不合礼制啊!”

“士农工商,商为贱籍,岂能与公侯同席?”

几个老顽固立刻就要跳出来反对。

林休猛地回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礼制?朕的话,就是礼制!在这个院子里,今晚只有一种规矩——谁对百姓好,谁就是朕的座上宾!你们若是觉得羞耻,那简单啊,你们也拿出现银来!只要比他多,朕让你们坐龙椅旁边都行!”

这句话,直接把那帮人的嘴给堵死了。

拿钱?开玩笑,谁出门带几万两现银啊?再说了,就算有,谁舍得啊?

于是,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中,小太监搬来了一把铺着锦缎的太师椅,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了平西侯的旁边。

老张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他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左边,是当朝一品大员;右边,是世袭罔替的侯爷。

而他,一个卖盐的,现在就跟他们平起平坐!

老张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真疼!不是做梦!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那张原本因为卑微而总是缩着的胖脸,此刻竟然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他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铁青、正拼命往另一边挪椅子的平西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侯爷怎么了?侯爷也没我掏的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