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兰雅发来的消息时，祁绛不久前得到了明襄登入云端检测实力的消息。
祁绛知道明襄在赏金猎人的动向，上一个月，她连刷二十几个九级任务，不久前从一个十级赏金任务全身而退。
但是细说起来，他真正意义上看明襄在任务中表现的视频已经过去很久了。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次315国道的四级刺猬。
祁绛立马让技术部将完整视频发给他。
祁绛没有异能，但作为管理者，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他自认识人的眼光还算不错。
这一次，他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检测过程。
说实话，明襄的实力比他预想的弱一点，但她的反应速度，还有各项均衡的能力补足了这一点在他心中的差距。
祁绛觉得，自己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亲眼见证了她一路上的成长。
从最开始的完成四级任务都困难，到现如今，对方已经可以从十级赏金任务中全身而退。
心里有种看着孩子长大的微妙感。
祁绛还在感慨，这个时候突然收到兰雅的消息。
祁绛的动作很快，从得到消息到两台崭新的云端设备搬进来并完成安装和调试，只花了半个小时。
祁绛亲自过来看了一眼。
祁绛一身深灰色西装，站在门口，淡淡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格局。
兰雅和吉屋不是那种勤奋型人格，他们两个相处得向来很和平。
新来的明襄是打乱他们咸鱼生活的关键因素。
另外两人在沙发上，一个一条腿弯着放在沙发中间，一个坐在角落捧着面板看得入神。
兰雅冲他抬了个下巴打招呼。
另一个人甚至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祁绛挑眉，转头看向安置旧云端设备的角落。
明襄还在云端上，投入紧迫的训练中。
祁绛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技术部负责修改明襄陪练对象的工作人员此刻恰好将两人的对比数据发送过来。
祁绛仔细看了一眼，莫名想起半年前的明襄提交的任务视频，一瞬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现在的进步这么大。
明襄对自己足够狠得下心。
她的训练时间是其余人的好几倍，就连训练强度也同样是。
祁绛收回视线，“对了兰雅，这次选拔要提前开始。”
“黑云市和落山市都各新招了两名新人，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其中一个人是「行舟」。”
兰雅刚在新设备前坐下，听到这个名字插芯片的动作一顿。
兰雅：“四个人？”
祁绛带来的消息让兰雅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其中一个是「行舟」，赏金猎人黄金榜榜单稳定了将近三年的第一名。
十阶觉醒者大佬，她的预测排名板上钉钉地要往下降一位。
加上还有三名实力未知的新人。
她的排名很有可能被挤出24个名单之外。
祁绛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四名搬设备的员工退出训练室。
兰雅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转过头。
吉屋在看着她。
他听到了祁绛的话，指了指手环。
兰雅收到了一条消息：什么意思？今年的竞争变大了是吗？
兰雅点点头，“听祁总的口气，好像是这样。”
她觉得很奇怪，据她所知，「行舟」拒绝过四次赏金猎人总部的邀请，怎么今天突然就想明白了？
吉屋：你肯定没问题的，倒是我，本来排名就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现在彻底没戏了。
兰雅挑眉，“说什么丧气话呢？选拔不是还没开始吗？你看看明襄，人家在论坛上都被网友捧成新人王了，到了这里也还在卷生卷死，咱俩努把力，万一都上了呢！”
兰雅大手一挥，“过来，上号！”
吉屋：……
兰雅已经插进了芯片戴上头盔，他们的训练是完全独立的，互不打扰。
但兰雅居然喊出了一种打双排游戏的仗势。
吉屋看了一眼明襄。
真努力啊，他很久没关注了，一眼看过去，明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都不知道是她的多少次失败。
看到这一幕，莫名有种打了鸡血的感觉。
网上怎么说来着：别人都被揍成这样了还没放弃，你凭什么不努力？
吉屋放下面板，走到另一边的新设备前，摸索了几秒然后插入芯片，戴上头盔。
祁绛后来还偷偷回来看了一眼，像是那种突然打道回府抽检的教导主任。
他看着昏暗环境里三台锃亮的屏幕，忍不住感慨，常有人说，环境和氛围对人的影响很大。
明襄一来，这间训练室氛围是好了点。
他默默关上门，满意地退出。
………
兰雅和吉屋原本退出来过两次。
但是时间没撞上。
看到两名同事还没退出，莫名觉得自己要找点事做，又登了上去。
这一练就直接练到了下午五点半。
饭点。
明襄实在扛不住了。
她退出来嗦了三瓶营养剂。
兰雅和吉屋这一次难得同步退出来，看到黑暗中明襄坐在沙发上，一双发亮眼睛盯着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
强度太大了，习惯了摸鱼的他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
连续打了一个下午，他们有一种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错觉。
三个人坐在黑色沙发上补充营养和精力。
明襄问：“对了，前辈，选拔需要报名吗？”
兰雅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不要，但是放弃参与要提交一份电子申请表，我等下发你一份。”
明襄现在这个情况，上去是纯挨揍，毕竟是支潜力股，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发育。
兰雅下意识觉得明襄这次要退出，等个半年再来。
她已经抬起手腕开始帮明襄翻找电子申请表。
明襄握着兰雅抬起来的手臂，“不用这么麻烦了，我想去试试。”
兰雅一愣，吉屋也愣住了，两人转头看着她。
视线很昏暗，但明襄眼睛亮亮的。
她是真的想去试一试。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实力冲上去，在别人眼里，完全是自讨苦吃自找没趣。
但是她迟早要和这群人对上。
提前交手，可以让她提前对这些「竞争对手」有个大致了解。
明襄想把握住每一次和他们交手的机会。
就当做是训练。
训练除了挨揍，还能让她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