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离开坤宁宫,马秀师徒在玉儿的带领下朝外走。
玉儿昂着脑袋,似乎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清马秀和朱拾是什么身份,也像是特地来给马秀和朱拾撑腰的,不少侍卫都被迫记住马秀和朱拾的脸。
可这师徒二人却各有心事,走在路上漫不经心。
“朱拾,你有没有感觉……算了。”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算了。”
师徒相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马秀被问了小半天问题,除了解释不通的医术,算是把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全都说了一遍,总感觉皇后娘娘好像特别在意自己的过往。
朱拾坐在一旁吃了小半天的糕点,临走时被送了不少古玩玉器,还有一些小玩具,明明是第一次吃,第一次见,可他总感觉好像早就吃过见过了。
不觉间,走出皇城。
玉儿不像女子行礼,而是拱手抱拳:“马郎中,不送了。”
“啊,好,谢了。”
马秀摆摆手,牵着朱拾往回走。
玉儿轻挑眉头,沉思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倒是洒脱,不拘礼数,蛮好。”
重回济世堂,家里没有苏柔的身影,马秀和朱拾也习惯了苏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日常,各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夕阳斜照,院中老槐树影拉得细长,朱拾盯着地面砖缝间爬动的蚂蚁出神,忽然开口询问:“师父,皇后娘娘今天为什么一直问那些旧事?”
马秀摇晃脑袋:“我哪儿知道?”
咚咚咚。
两人还在因为白天的事情而后怕,门外传来叩门声。
待到马秀拉开门,面前站着一名陌生男子,算得上是风度翩翩,就是那副扭捏的样子令人有些不适应。
“在下李祺,近来身有不适,劳烦马郎中帮忙开两个方子?”
李祺双手递来一沓大明宝钞,或许是怕林凡拒绝,他还专门拨弄了一下宝钞,露出里面夹着的两小条金子。
马秀一脸疑惑:“李祺?我不认识你啊,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见马秀让开身子,李祺笑着进院,跟着马秀的脚步一同进入堂屋,目光看似直视前方,实则早已打量屋中的陈设。
“近些时日口干舌燥,四肢发凉,腰部总有酸痛感。”
“肾虚?”
“不不不,或许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些养身的方子,马郎中医术高明,想必肯定有合适的方子。”
李祺并不善于表现成纨绔子弟,说了没几句就想拱手抱拳行礼,虽然忍下来了,但总是不自然的微笑颔首。
“……”
马秀扭头看着他,与他目光相撞,露出一副‘我懂得’的神情,写下药方转手就交给朱拾,随后叮嘱道:“吃药的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同房了,休息个把月就有所好转。”
“你,你就这么给我药就行了吗?”
瞧着朱拾麻利的抓好药送过来,李祺愣了。
这跟他预想的情况不一样,他想的是马秀肯定会给他把脉问诊,然后两人聊很多,最后自己再找机会说带着马秀一起去苏州。
怎么马秀问都不问,给了药就要打发自己走?
马秀面露不解:“你不是来拿药的吗?”
“是啊,可是。”
“放心,我的医术不说是极好,那也是上佳,我一看你就知道你身强体壮,多半就是最近心理方面过不去坎儿,所以显的不行,这副药主要还是安神的,你回去之后……”
“你,你这人,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你不跟我一起去,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真的假的?”
李祺拍桌起身,但实在是无法扮演那些纨绔子弟,急的快要跺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身为韩国公之子,他从小经手的教育都是内敛,连看都看不惯张扬的人,又怎么学的像。
马秀看着奇奇怪怪的李祺,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重新写了药方,让朱拾取拿药:“我给你重新写了一个方子,你要是替你朋友拿的,你可以带回去交差了,我懂,这种事谁都不好意思自己出来拿,你不用非得带我去看他,纵欲过度,一个方子足够了。”
“马郎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混账。”
李祺还想多说,门外忽然传来低喝。
紧跟着,一身常服的李善长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目光落在儿子李祺身上,眼角的余光却不断观察马秀。
气宇轩昂,果真不是凡人。
“马郎中为皇后娘娘操劳数日,是你能来打扰的吗?”
李善长低喝一声,指向门外:“出去!”
“是。”
李祺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朝外走。
“在下李善长。”
驱退李祺,李善长朝马秀拱手,笑道:“多日不见,马郎中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