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补了两千多字,可以去看一下!)
(待会替换,依然是一章,明天再补,上面来了督查组,忙的连午休都没了,简直离谱!)
周劲松对于猎人小队的评价,已经是非常之高了。
要知道,各个集团军中虽然都编有特种作战旅,战斗力强悍,但更多是侧重于侦察、破袭、引导打击等,某种意义上,更像是高度强化的精锐步兵,其定位有点类似于霉军中的游骑兵。
而为了执行更高等级、更加危险、更具战略意义的特殊任务,比如斩首、重要目标营救、核心区域侦察、境外隐秘行动等,各集团军会在特种旅的基础上,优中选优,选拔出最顶尖的精英战士,组成规模更小的百人突击队。
这些队伍,才是他们手中真正的特战尖刀。
比较出名的,像空降兵军的“雷神”突击队,海军陆战队的“蛟龙”突击队,以及某些集团军的“血狼”、“天狼”等突击队。
而在这些本就已是精英云集的百人突击队内部,还存在更加神秘,选拔标准更为严苛,训练更为残酷的小规模分队。
例如,“蛟龙”突击队内部,就有一支代号为“夜枭”的全天候,全地域作战小分队。
用当年官方媒体在报道中隐晦提及的话来说,就是“蛟龙出击,夜枭先行”。
这帮人,才是真正的全能型战士,是兵王中的兵王。
跳伞、攀岩、爆破、潜水、狙击、通讯、斩首、敌后生存……这些高危和高难度科目,仅仅是他们的入门基础。
随便拉出来一名队员,其综合素质都足以在常规部队中成为传奇。
张国强缓缓点了点头,显然对周劲松的评价很是认可。
他最终用一种略带感慨的语气总结道:“所以说,陆诚同志能够统御这样一群骄兵悍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傲人的成就本身就说明了他绝非凡品。”
“我们啊,恐怕不能用看待普通年轻人的标准来衡量他。古人云,非常之人,方能行非常之事。奇人必有奇异之处嘛,有些与众不同,也很正常。”
接着,他摆了摆手,语气变的轻松起来:“好了,劲松,不说这些了。今天聊得够多了,你也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忙呢。”
听到这话,周劲松知道这次非正式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他立刻站起身,挺直腰板,干净利落的应道:“是,首长,您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手提箱,向张国强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并细心的将门带好。
房间内,只剩下张国强一人,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旧坐在沙发里,目光投向了窗外。
末世前,他数十年的宦海生涯中,见过的青年俊杰犹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天资纵横之辈。
但今天与陆诚的会面,却让他有些看不透,所以才会询问周劲松。
因为职业方面的缘故,他受过相关的专业训练,在识人辨人方面,很有些手段。
陆诚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特质,给张国强等人造成的小小困扰。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一半系于南下的183旅身上,另一半则系于正在进行的审讯工作。
七月三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除了猎人小队往返密云、183旅开拔南下,以及组织幸存者抢收秋粮外,从重庆成功俘获的那批武装分子,正被分别关押,接受着严格的审讯。
与武装分子一同被带回的两名研究员,刘雄和张成也在接受审查调查。
昨天,猎人小队回归之后,首先将特殊变异体样本,送到了研究中心。
接下来,返回武警训练基地后,又将武装分子和研究院移交给了警卫连。
按照陆诚的明确指示,对这批俘虏的审讯工作,由警卫连连长陈宝生亲自主持。
陈宝生此人,面相敦厚,但心思之缜密,手段之沉稳,在陆诚麾下是排得上号的。
将这件事交给他,陆诚自然是很放心。
基地办公大楼三楼,一间原本用作心理辅导室的房间被临时改造成了审讯室。
窗户被封死,多余的家具和陈设都被清了出去。
屋顶上,是一盏光线刺眼的白炽灯,光线射下,照亮了整个房间。
正中央放着一把孤零零的木椅,椅子前方是一张长条桌。
“带进来。”陈宝生对门口守卫的战士低声道。
门开了,两名荷枪实弹的战士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被押解者手上戴着械具,脚步有些虚浮,正是那名被张钊认出来的武装分子。
在早些时候的人员交接过程中,张钊已经将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此人的情况,尽可能详细的告知了陈宝生。
这名武装分子名叫王衡,曾经与张钊一样,服役于海军陆战队特战旅。
他们的相识源于一次部队内部的对抗演习,意外发现彼此竟是老乡。
张钊提到,当年在部队时,心高气傲的王衡曾数次参加“蛟龙突击队”的选拔。
但遗憾的是,他几次都未能通。
屡屡受挫之后,心灰意冷的王衡最终选择了退役。
自那以后,张钊便与他失去了联系,曾经的战友渐渐湮没在人海之中。
却不想造化弄人,他们居然会在末世之中,以这种方式再度相逢。
陈宝生默默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与张钊描述的昔日形象相差很大。
眼前的王衡,身形微微佝偻,面色苍白,嘴角带着血渍,眼神也有些涣散。
显然,被昔日的战友俘虏,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审讯没有立刻开始,陈宝生继续盯着王衡,不断进行着心理施压。
过了半晌,陈宝生出言打破了沉默:“姓名?”
“王衡。”声音有些沙哑,但回答的很快。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八。”
“原服役单位?”
“海军陆战队特战旅。”
报出这个名号时,王衡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
陈宝生按部就班,问完了一系列基础信息问题。
王衡的回答非常干脆,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或隐瞒,如此配合的态度,反而让陈宝生有些诧异。
他正色看向王衡,神情异常严肃:“王衡,你曾经是共和国最精锐的战士,应该清楚现在的处境。待会儿,我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认清现实,如实回答。”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明确的警示意味:“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别逼着我,给你上手段。那些东西,我想你并不陌生。”
…………
陈宝生刻意提醒不要忘记过去的身份和荣誉,也是一种隐晦的施压。
听到这话,王衡的身体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佝偻的背似乎也更弯了一些。
他抬起头,迎向陈宝生的目光,眼神复杂难明,有羞愧,有挣扎,也有一丝彻底放弃后的空洞。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是干涩:“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会说。”
这句话出口,就好像抽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王衡颓然的看着地面,盯着自己脚上沾满泥污的作战靴,不再言语。
审讯,似乎比预想中更容易的进入了实质阶段,但陈宝生心中的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因为他明白,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对方如此配合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是真心悔过,还是以退为进的策略?
他需要从接下来的问答中,慢慢剥离出真相。
陈宝生对旁边的文书轻轻点头,示意记录开始。
就在此时,王衡再次抬起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摄像头,嘶哑着开口:“从哪儿开始说?是说我们怎么到的重庆?还是说为什么要袭击生物学家?”
陈宝生摇了摇头,指出了方向:“从头开始,从你退役后说起。重点说清楚,你们隶属于哪方势力,背后是不是其它国家?”
“特别是它的性质、结构、首领、目的,以及你们为什么袭击研究中心,带走研究员。”
“你记清楚了,所有细节,一点都不许漏。”
王衡点了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
随即他的视线从陈宝生脸上移开,并且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见状,陈宝生对记录员示意了一下,记录员起身,用一个印着“武警训练基地”字样的搪瓷杯给他倒了杯水。
王衡双手被铐,动作别扭的凑过去,贪婪的喝了几大口,水渍顺着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不停滴落。
一杯水下肚,他似乎还不满足:“有烟吗,能不能给我一支?”
陈宝生的情绪依旧十分稳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他站起身,从身上作训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黑色的黑兰州,抽出一支,直接塞进了王衡的嘴里。
“吧嗒!”一声,金属打火机的盖子弹开,火苗跟着窜起。
王衡凑上前,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闭着眼,将烟气直接吸进了肺子中。
片刻后,两道浓白的烟雾从他鼻腔中喷出,缭绕上升,模糊了沧桑的面容。
王衡的神态放松了不少,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塌,看上去极为享受。
又连着猛吸了几口,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的精神振作了很多。
“退役后,世界还没乱,可我过依然不怎么好。在部队里学的,除了杀人,就是破坏,在社会上用处不大。”
“我干过保安,送过外卖,开过网约车……”他逐项列举着曾经干过的工作,语气很是平淡。
“国家现在很重视退伍军人,你回去之后,没找过当地的退役军人事务部门吗?还是说他们没管你?”陈宝生突然插言,询问起来。
王衡嘴角扯动了一下:“当然找过,怎么可能不找?但是,每年的退伍军人那么多,他们也只能是做做业务技能培训,然后协调一些企业或工厂招工,哪里能面面俱到,将所有人都安置好。”
“而且。我之前干过的某些营生,就是他们帮忙介绍的,我很感激。”说到这里,王衡也是唏嘘不已,但语气却极为真诚。
突然,一直在默默记录的年轻文书,也许是出于好奇,也插了一句,话语中带着年轻人的直率:“特战退伍的老兵,很多不是都进了公安特警,或者重要的安保部门了吗?以你的履历,应该很抢手才对啊?”
听闻这番带着天真意味的问话,王衡的目光扫过来,看到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脸庞,不由得笑了笑。
“兄弟,你还太年轻,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公家单位,尤其是那些好单位,那是我想进,就能进得去的吗?”他摇了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
“本事大又怎么样?特战出来的又怎么样?这社会,很多时候,光有本事不够,凡事都得讲个人情,讲个圈子。”
“很多单位,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坑早就被占满了,我们这些野萝卜,能找到块地皮活着就不错了。”
王衡的回答,带着血淋淋的现实感,让陈宝生和文书都有些沉默。
陈宝生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王衡话里有怨气,但也知道这很大程度上是事实,是许多类似处境退的伍军人面临的共同困境。
王衡深吸了一口即将燃尽的烟蒂,继续讲述起来:“我这个人性子直,在部队里养成了习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遇到看不过去的情况,就爱管点闲事。”
“当初送外卖痛斥过某些无良餐馆,开网约车收拾过闹事的醉鬼,干保安时,更是经常插手处理业主之间的纠纷。如此一来,我在工作中免不了与人起冲突,所以很多营生都干不长久。”
“后来,为了赚钱,为了生活,或者说,是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觉得不能这么窝囊下去。我经人介绍,替人收过债。”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那时候觉得,一身本事,总算有了点用武之地,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至少来钱快,能吓住人。”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觉的自己活的就像个废人,走的全是歪路。”他的脸上再次露出自嘲的笑容,眼神有些黯淡。
“说重点。”陈宝生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提醒他不要过多沉溺于个人情绪中,必须切入核心主题。
“是。”王衡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那些不好的负面情绪,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后来的某次战友聚会上,大家都喝的有点多,说起各自的近况,都是一把辛酸泪。有人就提议,说国内圈子小,规矩多,不如去国外做雇佣兵,虽然刀口舔血,但至少赚的多,活的痛快,也符合我们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