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
北燕城。
这座城是大乾的边城之一，紧挨着北方蛮国的势力范围，像这样扼守边境的军事要塞，大乾北方还有五座。
六城联动，共同组建起抵御蛮族南下的防线。
而北燕城的后方，便是西凉郡与燕郡，战略位置极为关键——城墙高达五丈，墙体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城头上箭楼林立，驻守着四万大乾边军，日夜警惕着北方的动静。
这天，城墙上的风带着几分草原的凛冽，几名守城士兵靠在箭楼旁闲聊打屁，打发着枯燥的值守时光。
一个年轻士兵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等会儿换岗了，咱去城里的老张酒馆喝两盅？他家的热汤面暖身子，再就着两瓣蒜，别提多舒坦了！”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笑着摇头：“你就知道喝！我还得回去给娃子缝件棉袄呢，这天气越来越冷，再不穿厚点，非得冻着不可。”
“哎，你们说，这蛮族今年会不会来啊？”另一个士兵忽然开口，担忧道，“前两年这个时候，他们早就来扰边了，今年倒是安静得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谁知道呢！来了咱就打，不来更好，咱还能多安生几天。”有人接过话茬，目光扫过城外茫茫的旷野 。
除了枯黄的野草和呼啸的风声，啥也没有。
就在这时，远处的旷野上突然扬起一道烟尘，一队斥候正快马加鞭地朝着城墙奔驰。
“快！再快点！耽误了大事，咱们都担待不起！”
带头的斥候脸色煞白，一边策马一边对着身后的弟兄喊：“妈的！这次来的蛮狗太多了！乌泱泱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最少也有十几万！赶紧回去把消息报给将军！”
身后的斥候也急得满头大汗，拼命甩着马鞭：“这蛮狗咋突然来了这么多？往年最多也就五六万，这次是想直接破城啊！”
城墙上的士兵们见状，瞬间收了闲聊的心思，纷纷站直身子。
斥候队伍刚靠近城门，带头的小队长便扯着嗓子大喊：“蛮狗来啦！十万火急！赶紧开门！”
城墙上的士兵不敢耽搁，立刻放下吊桥、拉开城门栓，厚重的城门缓缓向内打开。
斥候们根本没停，骑着马直接冲进城里，引得路边百姓纷纷避让。
小队长更是一刻没歇，快马加鞭朝着将军府方向奔去。
不多时便到了府门口，守门卫兵见他一身风尘、神色慌张，立刻放行。
小队长翻身下马，连马都顾不上拴，拔腿就冲进将军府，直闯大厅。
“将军！大事不好！蛮国举兵南下，最少有十几万大军，正朝着北燕城赶来！”
大厅内，驻守北燕城的大将李玄天正翻看军报，闻言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多少人？”
“最少十几万！”小队长喘着粗气，“末将带着斥候探哨，在三十里外亲眼所见，蛮军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骑兵步兵都有，来势汹汹！”
李玄天猛地站起身，大手一拍桌案。
“好个蛮国！竟敢动这么大的手笔！”
他当即对着门外大喊，“来人！速去通知各营将领，半个时辰内到将军府议事！”
门外侍卫闻声领命，转身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李玄天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疙瘩，神情凝重。
十几万蛮军南下，这可是近五年都没有过的大动作！
蛮国这是想干嘛？
难不成是要彻底撕破脸，掀起北方的全面战争？
他越想越担忧：北燕城虽有四万边军，可面对十几万蛮军，根本没胜算。
对方完全可以分兵围城，再派骑兵绕开城池，入侵后方的燕郡和西凉郡；
而边军的野战能力本就不如蛮军，只能缩在城里守城，可一旦被长期围困，粮草耗尽，北燕城迟早会破。
.......
半个时辰后。
北燕城各营将领陆续赶到将军府，有的还带着一身尘土，显然是收到消息后立刻从军营赶来，连换衣的时间都没有。
大厅内，李玄天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凝重，待最后一名将领入座，他便沉声道。
“想必各位都已听闻消息——北方蛮族集结了十几万大军南下，正朝着北燕城赶来，不出一日，便会抵达城下。”
话音刚落，下方将领们瞬间炸开了锅，有人面露惊色，有人眉头紧锁。
“十几万？这蛮族是疯了不成？往年最多也就五六万扰边，这次居然动了主力！”
“我军只有四万兵力，守城都悬，更别说跟他们野战了！”
李玄天抬手压了压，待大厅安静下来，继续说道。
“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必须尽快拿出对策。
我意已决，分三步行事：第一，立刻派快马前往另外五座边城，请求他们派兵支援，尤其要通知离咱们最近的雁门城守军，让他们尽快抽调兵力过来；
第二，派人去燕郡和西凉郡送信，告知他们蛮军动向，让两郡提前做好防备，组织百姓尽快迁入城内，能少一分损失是一分；
第三，从现在起，关闭北燕城所有城门，组织城内百姓协助守城——青壮年编入民壮队，负责搬运粮草、修补城墙；妇孺则集中到粮仓附近，帮忙制作守城器械。
所有物资由军需官统一调配，绝不允许私藏挪用！”
“将军英明！”一名将领率先起身应和，“派去求援的人必须选精锐斥候，避开蛮军前锋，确保消息能送到！”
另一名将领也补充道：“民壮队得派老兵带队训练，免得战时慌乱出错；粮草方面，得立刻清点库存，不够的话，先从城内大户家里暂借，战后再还，绝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守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迅速完善着应对方案，原本凝重的气氛，也随着具体对策的敲定，多了几分镇定。
虽敌众我寡，但只要准备充分、援军及时，北燕城未必守不住。
会议结束后，各营将领纷纷起身告辞，脚步匆匆地离开将军府，各自去落实守城准备。
原本热闹的大厅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李玄天和副将石子坤两人。
石子坤走上前：“将军，如今大乾内忧外患，各地叛乱不断，朝廷无力支援北方。
蛮国此次十几万大军南下，规模远超以往，末将总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劫掠，更像是一次试探。
蛮军在试探大乾边军的战力，也在试探朝廷的反应。”
“一旦让他们摸清咱们的虚实，知道朝廷无力北顾，蛮国定会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到时候北方六城能不能守住，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