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真被亲兵簇拥着,狼狈地逃回蛮军大阵,胯下战马早已气喘吁吁。
他猛地翻身下马,一把扯掉头上歪斜的头盔,狠狠摔在地上,如同他此刻暴怒又憋屈的心情。
他那张原本就布满横肉的脸,此刻铁青得如同要滴出水来,额头上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着。
“太他妈丢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亲兵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二十万骑兵啊!竟被对方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短短半个时辰,就从势不可挡的洪流变成了抱头鼠窜的丧家之犬。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自己身为蛮国大王,竟被一名敌将带着千把人追得如同丧家之犬。
这是他这辈子从未受过的耻辱,比丢了十万大军还要让他难堪。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耶律真咬牙切齿,“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还让本王被人追着杀,留你们何用!”
他眼神扫过周围瑟瑟发抖的亲兵与将领,那目光如同刀子般锋利,吓得众人浑身发颤。
发泄完心中的暴怒,耶律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阴狠,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厉声下令。
“传我将令!全军立刻整合阵型!所有部族兵马,不分主次,全部集结,列成鱼鳞阵!
本王要亲自督战,迎战西凉军!今日,必须将这伙该死的西凉军给我灭了,踏平他们,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他不信邪——自己手上还有四五十万大军,人数是对方的数倍,就算刚才吃了败仗,就算对方有几个能打的将领,可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一切都将是徒劳。
“刚才只不过是轻敌,让敌人钻了空子,才吃了点小亏!”
耶律真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眼神愈发坚定,“这一次,本王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蛮国铁骑的真正实力!什么叫兵败如山倒!我要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传令兵不敢耽搁,立刻拿着令旗,骑着快马在阵中穿梭。
.........
一个时辰后。
荒原上尘土渐歇,西凉军列成的数十个钢铁方阵缓缓推进至蛮军阵营前方百丈处停下。
步兵方阵前排士兵手持厚重铁盾紧密相连,盾后长矛如林,寒光闪烁,后排弓弩手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虎豹骑与白马义从则分列方阵两翼,战马嘶鸣,骑兵们手握兵器,眼神锐利,如同蓄势扑食的猛虎,随时准备发起冲击。
城墙上,李玄天紧紧盯着下方的战场局势,见西凉军竟要在野外与数倍于己的蛮军正面对决,心中既敬佩又担忧。
他当机立断,转身对身边的将领下令:“传我将令!城内所有能动的军队,立刻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出城支援!
若西凉军战事不利,便即刻打开城门,接应他们入城固守;
若西凉军占据上风,便全军出击,加入战场,痛打落水狗!
做好两手准备,务必不能让这支援军折损在这里!”
“遵命!”
将领们齐声应诺,转身急匆匆地去传达命令,城墙上的守军也纷纷握紧兵器,目光紧盯着战场,等待着出击的号令。
蛮军阵前高台上,耶律真亲自握着鼓槌,狠狠砸向面前的巨鼓。
“咚!咚!咚!”
巨大的鼓声雄浑有力,响彻荒原。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前方的西凉军方阵,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狠厉——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鼓声响起,蛮军步兵们组成一个个杂乱却庞大的方阵,如同黑压压的潮水般朝着西凉军压了过来。
蛮兵们举着简陋的木盾,嗷嗷怪叫着,脸上满是悍勇与疯狂,脚下步伐杂乱却迅速,朝着西凉军的方向猛冲,想要凭借人数优势,一举冲垮对方的阵型。
当蛮兵推进至西凉军弓弩射程之内时。
“放箭!”
将领一声令下,后排强弩与弓箭同时发射。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蔽日般升空,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蛮军方阵倾泻而下。
箭矢穿透力极强,不少蛮兵手中的木盾被轻易射穿,锋利的箭簇刺入身体,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前列的蛮兵纷纷倒地,尸体瞬间铺满了阵前空地。
“妈的!这弓弩射程也太变态了!”一名蛮兵躲在盾后,看着身边同伴纷纷中箭倒地,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破口大骂。
蛮军将领见状,又急又怒,高声嘶吼:“加速冲锋!不要给他们远射的机会!冲上去,把他们的阵型撕烂!”
蛮兵们纷纷加快脚步,甚至扔掉手中的盾牌,嘶吼着发起冲刺。
与此同时,跟在步兵后方的蛮兵弓箭手也弯弓搭箭,朝着西凉军发起反击,箭矢如同流星般划过天空,却大多被西凉军前排的铁盾挡下,只有零星几支射中后排士兵,对整体阵型造不成太大影响。
很快,蛮军步兵便冲到西凉军方阵前,双方步兵短兵相接。
西凉军前排的铁盾死死顶在地上,如同铜墙铁壁,蛮兵们疯狂地撞上去,却只觉得手臂发麻,盾牌纹丝不动。
盾后的长矛手们瞅准时机,将长矛从盾牌缝隙中狠狠捅出,“噗嗤噗嗤”的声响接连不断,锋利的矛尖轻易刺穿蛮兵的身体,将他们挑飞出去。
阵前很快堆满了蛮兵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
就在蛮兵们疯狂冲击、妄图撕开防线时,西凉军各方阵将领高声下令:“盾牌方阵,向前挪动!”
随着命令下达,一个个盾牌方阵如同缓慢移动的钢铁堡垒,朝着蛮军方向稳步推进。
方阵所过之处,蛮兵们根本无法阻挡,要么被盾牌撞倒,要么被长矛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