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
敌军有数万人已经翻过东侧悬崖,正向关隘后侧逼近!”
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冲到城墙之上,单膝跪地禀报。
正是赵云昨日深夜特意安排在东侧山崖的暗哨。
赵云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他昨日傍晚巡视城防时,便留意到东侧悬崖虽陡峭险峻,几乎无路可攀,但正因如此,才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越是看似不可能的地方,越可能成为敌军的突破口。”
当时他便对副将这般说,随即抽调精锐斥候,潜伏在崖顶两侧的密林与石缝中,日夜蹲守。
此刻看来,果然不出所料。
“数万人?”赵云冷笑道,“倒是舍得下本钱。”
“既然他们想偷袭雁门关,那就成全他们。”
赵云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我们来个关门打狗!”
“传令下去!”
“东侧城门守军即刻撤退,放开外城通道,把敌军放入关内!”
“命五千秦锐士迅速占据瓮城两侧城墙,备好强弩,待敌军主力全部进入瓮城,立即关闭内外城门,截断他们的退路!”
“剩余士兵坚守正面城墙,死死拖住城外的攻城大军,不许他们前进一步,让瓮城的兄弟们安心歼敌!”
“是!”
传令兵高声应诺,转身便冲下城墙,将一道道命令飞速传达下去。
城墙上的秦锐士们听闻敌军偷袭的消息,非但没有慌乱,反而个个眼中燃起战意。
正面战场上,喊杀声震彻云霄。
蛮兵们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冲上城墙,踩着同伴的尸体悍不畏死地攀爬。
云梯上密密麻麻挂满了人影,冲车撞击城门的巨响如同惊雷,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
虎豹骑与秦锐士轮番上阵,无缝衔接护住城墙防线。
虎豹骑身披玄铁重甲,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手中长柄大刀横扫竖劈。
每一刀都能将冲上来的蛮兵连人带兵器劈成两半。
双方士兵在城墙上展开惨烈血战。
刀光剑影交织,鲜血飞溅。
有的蛮兵刚爬上城头,还没站稳就被秦锐士一刀抹喉,尸体直直坠下城墙。
有的秦锐士被数名蛮兵团围住,凭借着精良铠甲硬抗数刀,反手一刀刺穿最前面蛮兵的胸膛,........
城墙边上早已堆满了敌军尸体。
鲜血顺着城墙缝隙往下流淌,汇成一道道猩红的溪流,在城下积成了血洼。
蛮兵的尸体有的被砍断四肢,有的被削去头颅,有的被滚石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
东侧城门之外,连绵的山坳里静得只闻风声。
西戎大军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关隘外围的边缘。
带队的将领趴在草丛中,眯眼望向不远处的城门——东侧城门的城墙上竟空无守军,只有稀稀拉拉三两个士兵倚着垛口,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将领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雁门关正面厮杀得天昏地暗,后侧城门怎会如此松懈?莫非是陷阱?
一旁的副将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
“将军,东侧城门本就在关隘后侧,守军大概率都被调去正面御敌了。
您看城门口那道半掩的门缝,说不定是守军为了方便随时撤离,故意没关死,这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副将的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将领沉吟片刻,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正面攻城的号角声愈发急促,若此刻趁机杀入关内,定能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传令下去!发起进攻!杀入关内!”
“这等天赐良机,绝不能错过!先入城者,重重有赏!”
号令一出,西戎兵们如饿狼扑食般从山林中冲了下来。
他们挥舞着弯刀,呐喊着冲向城门,脚步踏得尘土飞扬。
城墙上那几个“稀稀拉拉”的守军见状,顿时慌作一团,一边大声敲锣打鼓发出警报,一边急急忙忙地冲向城门绞车,似乎想要关门阻拦。
西戎兵们看到这一幕,更加兴奋不已——先前的那点顾虑彻底抛之脑后,只当守军已是惊弓之鸟。
“快冲!别让他们关上城门!”
“杀进去!”
西戎兵们拼命奔跑,前排的弓箭手纷纷拉弓搭箭,箭矢如蝗般射向城门口的守军。
关门的士兵吓得脸色惨白,看到敌军已冲到近前,再也顾不上关门,扔下绞车就往再也狂奔。
厚重的城门只关到一半,便卡在原地,露出足以容数人并行的缝隙。
“哈哈哈!他们跑了!”
“冲啊!”
西戎兵们欢呼着涌入城门,一波接一波地冲进外城与内城之间的瓮城。
他们只顾着往前冲,丝毫没有察觉,在他们头顶的城墙垛口之后,数千名秦锐士早已屏住呼吸,手持强弩与弯刀静静蛰伏。
不多时,当大部分西戎兵冲进关内后,瓮城之中已是人挤人、肩并肩,密密麻麻的人影几乎堵死了通道。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西戎兵猛然停下脚步,脸上的兴奋渐渐被疑惑取代。
他们都杀进来了,为何城内还是一片死寂?
预想中的守军抵抗、百姓逃窜全都没有,街道上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对劲啊……怎么连个守军的影子都没有?”一个西戎老兵皱着眉,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老百姓呢?难道都跑光了?”另一个年轻士兵四处张望,心里发毛。
“会不会有埋伏?”有人小声嘀咕,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人嗤笑:“埋伏个屁!守军都被正面大军牵制住了,这里就是座空城!”
“可……”还想争辩的士兵被身后汹涌的人潮推着往前走,脚步根本由不得自己,只能在心里暗暗打鼓。
混乱中,一队西戎兵自告奋勇跑上城墙,想占据制高点观察情况,顺便接应后续部队。
可当他们气喘吁吁爬上城头,看清城墙上的景象时,瞬间惊呆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垛口之后,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着玄甲的秦锐士,强弩早已上弦,箭头寒光闪闪,正齐刷刷地对准他们!
“不好!中计了!”
领头的西戎小队长惊声大喊,转身就想往下跑。
但已经晚了。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放闸!”
沉重的千斤闸在绞车的牵引下,带着“轰隆”巨响重重落下,如同天塌地陷般砸在城门底部,瞬间将西戎兵的退路彻底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