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茶,继续道: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得越久,对咱们越有利。”
余鉴水不解:
“为什么?”
“因为等得越久,说明李凌薇越纠结,越难做决定。”
苏墨解释道。
“她纠结,就说明她在权衡利弊。权衡利弊,就说明她有可能改变主意。”
吴风行笑道:“苏相,您这是把人心都算透了。”
苏墨摇头:“不是算透,是了解。李凌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两个月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客官,热水准备好了。”
沐浴过后,苏墨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衫,整个人显得清爽利落。
余鉴水也换了衣服,走进苏墨的房间:“苏兄,酒菜已经送来了,在隔壁房间。”
苏墨点点头:
“叫上吴兄,一起用饭吧。”
正说着话,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客官,楼下有人找。”
苏墨和余鉴水对视一眼,余鉴水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小二,恭敬地说道:
“客官,楼下有位大人要找苏相。”
“哪位大人?”余鉴水问道。
“说是宫里的,姓王。”
苏墨在房间里听到,心中一动,大概就是王明远了。
“请他上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上了楼。
“下官王明远,见过苏相。”男子拱手行礼。
苏墨起身还礼:
“王大人客气了。不知王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王明远笑道:
“陛下听说苏相回京了,特命下官前来探望。苏相一路辛苦,陛下很是挂念。”
这话说得客气,但苏墨听出了弦外之音。
李凌薇派人来,不是召他进宫,而是探望。
这说明她还在犹豫,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苏墨也笑道,“我在江东府一切顺利,灾情已经平定,百姓也已安置妥当。”
“有劳陛下挂念!”
王明远点头:
“苏相的功绩,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说,苏相劳苦功高,要好好赏赐。”
“赏赐就不必了。”苏墨摆摆手,“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倒是陛下答应的事情……”
王明远果然面露难色:
“这个陛下确实答应过。不过……”
“不过什么?”余鉴水忍不住问道。
王明远看了余鉴水一眼,又看向苏墨:
“不过陛下说,当初只是答应让苏相回大虞,并没有说具体时间,所以……”
苏墨笑了: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在大乾多住些时日?”
王明远有些尴尬:
“陛下确实是这个意思。陛下说,苏相刚平了灾,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谈回去的事。”
吴风行忍不住想说话,被苏墨用眼神制止了。
“原来如此。”
“那就有劳王大人回禀陛下,就说臣知道了。臣会好好休息,等陛下的安排。”
王明远松了口气:
“苏相能理解就好。那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送走王明远,余鉴水关上门,气得直跺脚:
“果然!果然不出苏兄所料!她就是要赖账!”
吴风行也愤愤不平:“说什么没定具体时间,这分明就是耍赖!”
“苏相,现在怎么办?”
苏墨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笑了:
“好事。”
“好事?”三人都愣住了。
“对,好事。”苏墨坐回桌前,继续吃饭,“她越是这样,说明她越心虚。心虚就好办。”
余鉴水不解:
“苏兄,这怎么就是好事了?”
苏墨夹了块红烧肉,慢慢吃着:
“你们想,如果她理直气壮,直接召我进宫,告诉我不能回去,那说明她已经下定决心了。现在她派人来试探,说明她还在犹豫,还没下定决心。”
吴风行想了想:
“有道理。可是苏兄,就算她犹豫,咱们又能怎么办?”
苏墨放下筷子,从怀中取出那封密信。
“明天,你们去办两件事!”
……
就在苏墨布置的同时,皇宫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论。
紫宸殿内,大乾女帝李凌薇端坐在龙椅上,下面站着十几位大臣。
“陛下,苏墨平灾有功,理应重赏。”礼部尚书张谦说道,“但放他回大虞臣以为不妥。”
兵部尚书李振反对道:
“有何不妥?陛下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就该兑现。否则天下人会怎么看待陛下?”
户部尚书王守仁摇头:
“李尚书此言差矣。当初陛下只是答应让苏墨回大虞,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让他在大乾多住些时日,也不算失信。”
工部尚书赵文渊附和:
“王尚书说得对。苏墨是大虞宰相,放他回去,等于放虎归山。不如留他在大乾,给他个官职,让他为大乾效力。”
李凌薇听着大臣们的争论,眉头微皱。
她确实很纠结。
一方面,她确实答应过苏墨,只要他能在两个月内平定江东府的灾情,就放他回大虞。现在苏墨做到了,她理应兑现承诺。
但另一方面,苏墨的才能让她震惊。
短短两个月时间,不仅平定了灾情,还修建了那个神奇的水利工程。这样的人才,放回去太可惜了。
“诸位爱卿,”李凌薇开口,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苏墨的才能,你们都看到了。这样的人,放回大虞,对我大乾是福是祸?”
大臣们面面相觑。
张谦率先说道:
“陛下,正因苏墨有才,才更不能放他回去。”
“他在大虞是宰相,回去后必定会全力发展大虞。到时候,我大乾就多了一个强敌。”
李振却道:
“张尚书,你这话就不对了。苏墨有才,咱们可以想办法让他为大乾效力。但如果强留他,他心中必有怨气,反而不会真心效力。”
王守仁点头:
“李尚书说得有理。强扭的瓜不甜。而且陛下金口玉言,若是失信,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以后还有谁会相信陛下的承诺?”
赵文渊反驳:
“王尚书,国与国之间,讲什么信义?利益才是根本”
“留苏墨在大乾,对我大乾有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派大臣争论不休,李凌薇听得头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好了,都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