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也不想再顾得体面,出声就是声声讥讽。
吴氏往地上一坐,一副要耍赖的模样:“钱我没有,要不你杀了我,给你娘赔命如何!”
“族长,您看呢。”张青挑了挑眉,暗想如果不是因为杀人犯法,她恨不得现在就捶死这个老妖婆。
“杀了你赔命,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事儿确实是你们不对,两百两我看你们也确实拿不出来,不如这样,你们拿出三十两银子,赔給张氏当营养费…………”
这下吴氏尖叫一声:“啊,老头子我不活了。”
她的声音极其的尖锐,在场说话之人,都被她吓得停了一下,转头望着她。
吴氏越发的来劲儿,甚至躺到了地上,反正就耍赖二字,发挥的玲离尽致。
张青冷眼看着她闹腾,不做任何表示。
顾长德一个头两个大,当个族长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这么糟心过。
“再闹你们一家全都从族谱上划掉!”顾长德一拍桌子,当上族长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发过火,今日是第一次。
如果从族谱上划掉,那就表示这一家不再受人庇护,不得葬到顾氏祖陵,不受后辈香火。
“族…族长。”顾显宗开始慌张起来,他早年和人打架,都是族里摆平的,如果被逐出族谱,以后可怎么办?
吴氏也不哭也不闹了,呆愣的看着顾长德,仿佛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逐出族谱可是犯了大错之人,而且她的小儿子可还没有成亲呢。
若是出了这档子事情,恐怕以后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家结亲了。
“青青,你就卖我个面子。”顾长德觉得自己也很难受,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拉下脸来求一个小姑娘。
张青顿来顿,当初顾长德帮了她们不少,本身她也确实没有打算要这么多银子,便缓缓的点了点头:“我要那银子现在就拿过来,还有以后他们一家,任何人靠近我家,我直接找人动手,生死不论。”
“这是自然。”顾长德瞪了一眼吴氏:“听说你掌家,快拿出三十两来!”
吴氏一向好吃懒做,家里全靠着三个儿子种地得来的钱,平日里一花就没有了,哪儿还有三十两银子可以拿出来,当什么营养费。
“我没有!”吴氏犹豫了一会儿,反正她就是没有,难不成还能抓着她去杀?
“啧。”张青不耐烦的向外看了一眼,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天边的晚霞都渐渐的变暗:“吴氏,你再拖下去,大家也要吃晚饭睡觉了,当然你如果一直拖,明天我就送你去牢里吃牢饭,我可是听说了,里面倒是有不要钱的饭,都是发馊的,老鼠都不想吃,老鼠超多,没有吃的它们就吃人。”
张青一句话吓得在场众人都头皮发麻,毕竟这儿大多都是本本分分的村民,有什么事儿也是村里解决了。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马上去拿。”顾显宗一向愚孝,一听他娘要吃这种苦,立刻就服了软。
张青站在原地冷笑不已,心道既然你们专门来招惹,就别怪我心狠。
顾显宗是个庄稼汉,动作倒是挺快的。
不一会儿,三十两银子满满的一大包便拿了回来,倒出来一看还有些碎银和铜板,但是仔细一点,倒是一分都不少。
张青在这儿吴氏杀人的目光之中,收下了银子。
顾显宗沉默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多多安慰你母亲……”
“这事儿,今日就算是了了。”张青冷冷的看着顾显宗打断他的话:“请你们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看到你们我都觉得作呕,不用装一副父亲的模样,当初你打我那一棍子,你就不是我父亲了。”
“还有,你们顾家出生就死了的儿子,我都在裕安镇外的乱葬岗了。”张青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带着钱和王婶走了。
王婶来的时候,还以为张青会受欺负,怀着打架的心来的。
没想到张青一人居然让他们一家都说不出话来。
两人走出顾氏的族群居住地,回过头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长舒了一口:“吓死我了!”
张青生气和平时温和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样子。
“青青,你走的时候干嘛骗他们?”明明张青把那个可怜的孩子带回来葬在了山里。
张青面无表情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算是给那个孩子报仇吧。”
无论如何,他算是顾家的后代,顾显宗还想在顾家待下去,就绝不能不管。
“哎。”王婶长长的叹了口气,张氏的月份都已经很大了,生出来的那个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已经成了形,看起来眉清目秀的。
想到这儿,王婶就忍不住要叹气,怎么会这么作孽呢?
张氏明明是个很好的人,每天都温和的笑着,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呢?
反倒是张青带着三十两银子,非常的淡定,一路回了家,站在家门口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王婶先进了门,走进房间张氏刚刚醒过来,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儿,房间内便传来隐隐的哭声。
张青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张文的脸己经被洗干净,他沉默的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张青进来都没有发现。
“张文。”张青轻轻的喊了一声。
张文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着张青。
“对不起,谢谢你。”张青诚恳的说道。
“不必如此,这是我该做的,而且并没有改变什么。”虽然早有预见,他也做出了努力,但依旧没有改变这结局。
张青顿了顿,“之前让你走的事情,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张文终于羞涩的笑了笑,与方才的老成,仿佛不是一个人。
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张文说话有条有理,平日里指点张蓝读书更是出口成章,讲解起来更是引经据点,甚至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其他普通死读书的学子根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