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张海雁张了张嘴，半天就憋出来一个“我”字。好像是因为半天没听见声儿，青年面对着她的方向，疑惑的歪了歪头。
这一下，张海雁彻底啥都说不出来了。场面一时间比刚才只有张海寄的时候还要更加沉闷。两个正常人对着一个哑巴，似乎直接变成了三个哑巴。
“你俩在搞什么玩意儿？”
张文痴莫名其妙的走进来，于是现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情况。只不过这家伙稍微干脆一点，直接扭头又出去了，僵硬的留下了一句。
“我一会回来。”
张海雁和张海寄：“……”
很久之后，秋月白终于忍不住了，从喉咙深处极轻的发出了一声呜咽——不是他想装可怜，是他现在就能发出这么点声。
‘还要继续吗？’
张海寄听着这声音心中一阵揪痛，好不容易重新搭建起来点的心理防线又一次全面崩塌了。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对着旁边的张海雁用手势询问。
雁：‘怎么？你能下得去手？’
寄：‘你觉得呢？＼(`Δ’)／’
他们以前咋都没发现审讯一个汪家人这么难呢？
就在他俩打算放弃离开的时候，张文痴又拎着他的医药箱重新走了进来，迎着他俩的震惊目光面色如常的走到了青年面前。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行了？
“白哥，张嘴。”
张文痴从医药箱里取出张干净的手帕，又用手指捏着一个什么东西递到秋月白嘴前，青年仍然是没有丝毫反抗，十分配合的张嘴吃了下去。
甜的……呜！
看见青年把橘子糖吃了下去，张文痴毫不犹豫的用手帕捂住他的嘴，一拳狠狠砸在了秋月白胸口上。
这一拳的力道一点都不小，秋月白只感觉到眼前的黑暗都白了一瞬，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胸口一路向上，直到涌上咽喉的时候变成一口血咳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给一颗糖，再打一拳吗？真是有够狠的……
原本脸上还有几分血色的青年在受了这一拳之后脸色彻底惨白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而张文痴却丝毫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语气轻柔。
“白哥，这一拳的滋味不怎么样吧？如果你不说点什么的话，往后的日子恐怕都得在这地方待着了。刚刚那一下只是开胃菜，抽筋扒皮18般酷刑可都在后面。呵，还是你觉得我们会对你手软……嘶嗷！你来拉我干嘛？”
张文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阴沉的张海寄和张海雁拉到了后面，肩膀上还挨了张海寄毫不留情的一拳，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你真下得去手，来真的？’
眼见着张海寄眼中都快有杀意冒出来了，张文痴赶紧打着手势解释。又摊开刚才用来捂着青年嘴的手帕，里面赫然是乌黑结块的淤血。
‘怎么可能？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去去去去一边去，老子刚酝酿出来的斯文恶毒人设。白哥的身体能承受得住什么样的力道我把握的住。’
张文痴恶狠狠的瞪了两个拖后腿的人一眼，揉着肩膀重新走了回去——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刚才为了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催眠了自己很长时间的。
原本在自己面前放狠话的人突然又不吱声了，原本还在伤感的秋月白心里再次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小白鸟窝在系统空间里他的小床上安抚自己受伤的翅膀，一边吃小零食，一边给他解释外面的情况。
“白白别伤心了，张理科那家伙是吓唬你的，你就没发现自从他打了你一拳之后，你呼吸都顺畅多了吗？”
白：“哎，好像是，那他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
鸟：“审讯审讯，他们又不舍得真的对你动手，除了能吓唬，还能干啥？”
好吧……不愧是他养大的小张！
思及此，秋月白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而就是这一个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的笑，让本来继续刚才狠话的张文痴呆在了原地。
一瞬间，张文痴好像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了青年面前。白哥太了解他了，太了解他们了。他利用着他们对他的感情，残忍的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偏偏，这致命的温柔像是罂粟一样令人沉醉，他们早已经彻底上瘾。
很显然的是，他根本就不能允许自己对白哥动手，哪怕是行医这样甚至能够欺骗自己的理由也一样。
张文痴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几步，猛的脸色发白的跑出了刑讯室。
‘哎？……那家伙中邪了？’
张海寄和张海雁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张文痴一脸自信的走向白哥，然后又在白哥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之后突然逃走。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家伙做的心理建设明显不够。
“把小哥叫过来吧。”
张海雁选择摆烂了，直接就地一坐开始等人。这地上他们刻意铺了很厚的地毯，坐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为什么叫小哥？”
张海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张海雁一眼之后，又用手势补上了自己的下一句话。
‘就那家伙对白哥最死心塌地的，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因为他面瘫。”
——至少不会情绪激动突然逃跑，而且就他那性格，就算是突然愣住了也不会显得奇怪。
（虽然他们在囚犯面前磨叽半天已经够奇怪的了。）
没多长时间，小哥进来了，手上拿着一包银针，后面还跟着垂头丧气的张文痴。
张文痴一进来就凑到了张海寄旁边，和张海雁一起三个人排排坐着当蘑菇，满眼期待的等着小哥发挥。
张麒麟手上拿着工具，一只手遮在青年眼睛上方为他挡着光，另一只手取出了盖在他眼睛上的盲片，使得那一双金色的眼睛重见光明。
因为有小哥的手挡着，秋月白的眼睛即使是突然恢复也没有觉得光线太刺眼，等他彻底能看清楚之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家小官那沉静如水的眼睛。
小官……
不愧是被他们誉为面瘫的张家族长，即使正面对上那双金色的温柔眼睛也仍然神情不变。没说一句废话，张麒麟把手放下之后直接将那一包银针摊开放在了秋月白面前。
“说。”
秋月白：啊？(⊿)
见青年没说话，张麒麟想了想，看了眼蜷缩在一旁的三个人，学着刚才张文痴的样子又威胁了一句。
“不说，扎你。”
秋月白：……？不是你让我说啥？
青年仍然没有回答，这当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压根就没有办法回答。可是总归张麒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能按照刚才张圣轩教给他的方法继续。
又等了一会，小哥沉默着开始去掉秋月白手上的手套，打算再进一步威胁一下。可那手套下隐藏着的场景，却让小哥彻底失去了冷静。
那原本修长骨感的指尖，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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