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今晚和娘睡吧”
岳婉晴舀着药汤的勺子突然转了个弯,精准的摸到苗初手里攥着的桂花糕。
她娘可真是火眼金睛,这个年代的糕点特别好吃,晚饭的时候苗初就讲未吃完的糕点顺到兜里想晚上在被窝吃,结果就被她娘发现了。
“娘,苦”
苗初皱巴着小脸看着黑乎乎的中药,仿佛碗里能开出花一样。
“闺女,你看爹喝,一点都不苦”旁边苗泽华扶着书籍像苗初示意自己碗里也是黑乎乎的东西,一饮而尽。
岳婉晴看着这男人拿着一碗红糖水哄闺女就气不打一处来。
“苗泽华,你可真不要脸,你以为闺女和你一样怕喝药,拿着红糖水来充楞”
岳婉晴的勺子又敲在药碗上。
苗老爷讪笑着抹掉嘴角沾的红糖渍,起身端过药碗倒入自己刚才喝的红糖姜水的碗里。
“闺女,现在喝,爹给你掺了红糖了”
气的岳婉晴一巴掌就打在苗泽华后背上。
“你可真行,抠门抠到闺女身上了,碗里的红糖渣渣也给闺女喝”
“爹娘,我喝我喝”再看不出这二人红白脸,真是白瞎了自己高管的名声了。
苗初皱着鼻子将药汤往嘴里灌,苦的头顶的呆毛都炸成了蒲公英。还不等她撒娇,舌尖就尝到了一丝甜,岳婉晴早就准备好了蜜饯,这会儿正冲她眨眼睛。
“行了行了,今晚我要和闺女睡,你去书房睡吧”岳婉晴霸气道。
这个年代岳婉晴能活出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庞大的家族支撑,还有就是知道这个男的爱他。
其实苗泽华也想和他们娘俩睡,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熄灯后,苗初蜷缩在娘亲的臂弯里,听着母亲嘴里哼着的歌谣甜甜的就要入睡。
不行,还不能睡,这个空间是如何开启的呢,苗初摸着口袋里温凉的玉佩。
就在这时她感到手里的玉佩在发热,甚至还有变小的趋势,手里散发莹莹绿光。
一直在关注孩子的岳婉晴看着面前的景象也不可思议。
玉佩在苗初掌心缩成弹珠大小时突然碎成两半逐渐被自己的手吸收,苗初知道这是空间来了。但为了符合自己小孩的形象还是惊恐道:“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这超出了岳婉晴的认知,她一把抱起苗初惊慌失措喊到:“娇娇,你有没有哪里难受”
正在书房拨弄算盘的苗老爷听到声响赶忙从书房小门推门而入。
“夫人怎么了”
“老爷,快过来看我们娇娇”岳婉晴仿佛看到主心骨一样
苗泽华看到苗初坐在母亲腿间,并无任何异常。
“爹,娘,我没事,就是我好像有了个别人看不到的大房子”
思考了良久,苗初还是将空间的事情告诉爹娘,毕竟自己这小身板也没办法屯粮逃荒,看着房间墙上挂着的一看就很名贵的画,但是下面歪歪扭扭用毛笔字写着:爹爹大坏蛋。
自己是唯一独生女,看这架势应该不会当成妖精吧,毕竟玉佩是苗老抠的。
“娇娇,你要是想要房子爹爹给你建大房子”苗泽华以为是娘俩在做梦。
“爹娘看好了!”苗初奶声奶气道,不知道怎么解释,就用事实说话吧
她拿起床边的枕头,意念合一,倏然在手中消失不见。
苗泽华圆胖的身子猛的前倾,打算盘戴着的金丝眼镜也滑到了鼻尖。
夫妻二人双双揉了下眼睛,枕头确实不见了。
“闺……女,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这是苗泽华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滚一边去,明明是你的玉佩搞出来的”由于岳婉晴是经历过事情经过的,也不允许有人怀疑她闺女。
“夫人,我这玉佩你知道,我从小就带身上,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苗泽华道
“闺女,你这是法术吗??”现在苗泽华只有好奇了
“爹,这个大房子里有个仙女,她说咱们家有仙缘,下凡来给咱们渡劫的”大罗神仙放过她吧,这个年代这种神神叨叨的解释大家很明显比较愿意相信。
“咱们家有劫?”这时岳婉晴也好奇起来。
“爹,娘,仙女姐姐说大约还有三个月鬼子就会来咱们这里扫荡,咱们这无一幸免”
“啥?小鬼子要来!难道上月省城王会长说的是真的……”苗泽华急得上前也坐在床上,突然捂住嘴,心虚的看向妻子。
他们家被他下了禁令,莫谈国事。
“靠边,让咱闺女好好说”岳婉晴又是一巴掌拍在苗老爷后脑勺,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棉缎背面,指节泛着青白。
苗初感受到了母亲的颤抖,小手摸着母亲的大手企图给她安慰,另一只手笨拙的抚着对方紧蹙的眉心:“娘不怕,仙女姐姐会保护我们家的,她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送了咱们大房子可以盛放好多好多东西,还说让我们早点往西北走。”
“往西走……现在东边沿海很容易被小鬼子占领,可咱们家祖祖辈辈在这都几辈子了。”苗泽华一听苗初说往西北走,难道仙女是让他们去投奔那支红色队伍?
不过现在的人要么往北平,要么往租界跑,要他说,跑向西边山林里,谁也抓不到。
苗初计划是去陕北,他们家这个身份得趁机洗白一下,要不然那个时期可得去扫大街。
“老爷,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不重要”岳婉晴一拍大腿下了决定。
“西去三千里,不如东床一梦。”苗泽华突然拽起文,臃肿的身躯挨着闺女坐下,拔步床发出呻吟。
“若真如仙女所言……”
他眼底闪过精光,那是乱世里攒下万贯家财商人才有的锐利。
“带上你爷奶的排位吧”
“你个榆木疙瘩,逃命还惦记着死物!”岳婉晴的发丝随着嗔骂到了嘴里。
忽然想起什么又道:“那我爹娘排位也得带上。”
按理说苗家不应该有岳母家排位的,但是岳婉晴是家中唯一的闺女,又远嫁,没办法回去祭拜,总要有个念想。
毕竟这一走真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回来。
岳婉晴双手抱着丈夫的胳膊,望向窗外黑乎乎的天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