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的汽车消失在巷口,那辆黑色汽车尾灯在暮色里闪了两下便被雾色吞没。
苗初心想:要是她也有辆车就好了,她没有,但是它们有,她可以去零元购啊。
苗初倚在锦绣阁的门框上,又在心理盘算着周太太不仅是上海的贵妇,丈夫更是汪伪经济部的要员,她今日的挥霍,倒让苗初猛然警醒:乱世里的经济管控只会越来越严,更别说建国后,现在正是囤积物资的好时机,虽是战时物资不好屯,其他还是能操作的。
“钟掌柜!”苗初转身走进账房,将刚算好的账本推到钟义面前,“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你抽七成出来,去屯些香烟、奶糖和零嘴。”
她顿了顿,指尖点在账本的空白处,“就去租界的洋行买,现在这些还没管控,量大也容易提货。”
钟义捏着算盘的手一顿,随即了然点头:“好的老板!明天一早就去办,洋行的王经理跟我熟,能拿到批发价。”
他看着账本上“日入三千大洋”的流水,眼里满是敬佩,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比老生意人还缜密。
苗初没多说,只是笑了笑,她空间里的物资多是衣物和药品,这些轻便易流通的零食香烟,关键时刻总能拿来做人情。
暮色渐浓,苗初伸了个懒腰,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娇娇,回家吃饭喽!”岳婉晴穿着身藏青布衫,袖口还沾着点棉絮,显然是刚从工厂赶过来;苗泽华跟在一旁,手里提着个油纸包,里面是苗初爱吃的桂花糕。
“再等我五分钟!”苗初扒着算盘飞快计算,指尖在算珠上跳跃,看着账面上不断增加的数字,自己赚钱的滋味,真累!她果然还是适合躺着就来钱的生活
这锦绣阁看着不大,靠着转盘活动和定制业务,日流水早已稳定在三千大洋以上。
回到公馆时,莫阿婆正端着最后一道上桌,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把堂屋熏得暖融融的。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家常的味道,却让奔波了一天的三人胃口大开。
苗初扒了口饭,突然抬头问:“爹爹,咱们会一直在上海吗?”她连锁铺子要开始规划了,要是突然搬家,前期的铺垫就全白费了。
苗泽华夹菜的手顿了顿,放下筷子喝了口黄酒:“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看着女儿,声音放柔了些,“这乱世里,咱们这些人就像江里的浮萍,有时候不是咱们选路,是路推着咱们走。等你到了爹爹这个年纪就懂了。”
“少在孩子面前故作老成。”岳婉晴夹了块肉放进苗初碗里,笑着打断他
“明天工厂东北的订单就能完工了,幸亏赶在梅雨季前做完,不然车间里潮得很,工人根本没法干活。”
她刚说完,就见苗泽华皱起了眉:“上海现在经济管控这么严,这批货能送出去?”
“徐盛说他有办法。”岳婉晴的语气很笃定。
苗泽华挑了挑眉,难得夸人:“他倒是个有本事的。”
“娇娇,不要为了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你只管做你的,万事有娘在”岳婉晴早就看出闺女在经商一事的天赋,她不应该被时代困住。
“好的娘亲,大不了就从头再来!”苗初被突然点醒,前几天自己还装修铺子用的都是豪华的建材,大不了就炸了再来,铺子如果没有了那就再开!
饭后的公馆静悄悄的,莫阿婆在厨房收拾碗筷的叮当声渐远,廊下的煤油灯投下暖黄的光晕,将苗初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往房间走,算完铺子的流水又跟爹娘聊了半宿工厂的事,只想赶紧躺下歇着,但一股熟悉的空间波动窜进脑海。
“又升级了?”苗初眼睛一亮,立马跑回房间意识进入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得捂住了嘴:原本澄澈的灵泉池中央,银蟾摆件旁突然涌起一圈圈水浪,一只巴掌大的碧绿色蛤蟆正从泉底缓缓浮起,那颜色比最好的帝王绿翡翠还鲜亮,灵泉水顺着它光滑的背甲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还没等苗初反应过来,绿蛤蟆突然“呱”地叫了一声,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竟张开嘴吐出了一件东西,那是她三天前扔进空间的翡翠手镯,水头比之前更足,莹润得像裹着一层蜜。
紧接着,第二件、第三件……玉簪、玉佩、玉雕摆件源源不断从它嘴里吐出来,灵泉池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很快就漫过了池边的青石板。
“我的天!”苗初连忙用意识将玉器往外捞。
刚开始还是她熟悉的饰品摆件,后来竟吐出了拳头大的未打磨玉石,粗糙的石皮裹着内里的翠绿,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
她从最初的惊喜变成了后来的崩溃,捞玉的动作从利落变得迟缓,脑壳嗡嗡作响,可绿蛤蟆吐玉的速度丝毫未减,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它才打了个饱嗝,闭上了嘴巴。
苗初盯着空间里堆成小山的玉器,翡翠的翠绿、羊脂玉的莹白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她嘴角扯出个哭笑不得的弧度,这哪是升级福利,分明是给她派了个搬砖的苦差!从入夜捞到天蒙蒙亮,脑壳里像塞了团棉花,嗡嗡直响。
退出空间时,她扶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连走路都打晃。
与此同时,日本横滨港的码头上,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日军少佐铃木次郎正对着空荡荡的货船咆哮,他的军靴踹在船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八嘎!昨晚箱子里的玉器还在呢?现在怎么都不见了!守卫呢?都给我死出来!”
两个守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少佐,昨晚我们全程在岗,连只苍蝇都没放进来!可今早换班时,船舱就空了……”
铃木次郎一把揪住守卫的衣领,目光像要吃人:“空了?难道物资自己长翅膀飞了?”
这时,另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份电报,声音发颤:“少佐!东京急电!运去的大洋船……也空了!”
铃木次郎的手猛地一松,守卫摔在地上,他盯着电报上的字,眼前一阵发黑,那可是支援太平洋战场的军饷,怎么会凭空消失?
“八嘎八嘎!你们自己来!”铃木次郎转身
两个守卫虽然很冤,但是物资确实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们抽出佩剑,切腹谢罪,嘴里高喊:“日本天皇万岁!”
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中。
铃木次郎仰天大骂,这是他好不容易从中国找的稀世珍宝!都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汪伪政府的电讯室里,徐盛戴着耳机,指尖在发报机上飞快敲击,滴滴答答的电波声混着窗外的蝉鸣,格外隐蔽。
发完最后一组密码,他摘下耳机,对着门口进来的通讯兵笑了笑:“王老弟,麻烦把这份‘茅子明案调查报告’呈给李主任。”
通讯兵接过文件,好奇地扫了一眼:“徐兄,这案子不是早就定性为日本人灭口了吗?”
徐盛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意味深长:“证据不足可不行。我在报告里加了几条,茅子明书房搜出与军统的密信,日本人怕他反水才下的手,还附了‘日军密探’的证词。”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了,刚才发报时顺便‘漏’了点消息给军统,就说日本人在东北搞细菌实验,用中国人当靶子。”
通讯兵吓得一哆嗦:“这要是被发现……”徐盛摆了摆手:“放心,用的是日军的加密频道,他们只会以为是内部泄密。”
用汪伪政府电台发自己的情报,这事也就徐盛能光明正大做得出来。
与此同时,陕北的一间窑洞里,油灯的光晕下,根据地负责人老秦正翻看着眼前的物资清单,旁边的年轻战士抱着那台小巧的电台,眼睛都看直了。
老秦拿起金条,掂量了一下,又翻了翻潜伏人员名单,对着送信的交通员感叹:“这个‘一条龙’,可真是给咱们送来了及时雨啊!”
交通员敬了个礼,兴奋地说:“老秦同志,送物资的人说,金条和大洋是从汉奸茅子明家搜的,电台是‘一条龙’捐的,连这些文件潜伏名单的情报,都是‘一条龙’那边间接提供的!”
老秦摩挲着名单上的字迹,眉头舒展:“我要申请为一条龙记大功!”他把名单递给旁边的同志,语气坚定:“先将这些人找到监控起来,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