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打了十米左右,苗初的脑袋就开始针扎一样疼痛,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蔓延至整个头颅,眼前甚至出现了细碎的金星。

她不得不停下来,靠在新挖出的洞壁上喘息。

看来这易于常人的能力还是不能多用,上次瞬移流鼻血的情况还让她记忆犹新。

正好这时岳婉晴也在外喊道:“娇娇,出来吧,时辰不早了。”

“好嘞娘。”苗初也不挣扎,顺从地从狭窄的洞口爬了出来。

泥土沾满了她的衣襟和双手,岳婉晴见状,连忙用帕子为她擦拭。

“你先睡觉,娘走了。”岳婉晴听见院子里门栓响动的声音,知道大勇应该是和苗泽华谈完了话,脚步声正朝这边过来。

“好的娘。”苗初不想说话,用意念打洞竟比体力劳动还要累。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意识沉入那空间。

空间中,金银珠宝在暗处散发着幽幽光泽,唯独那一大堆新挖出的土和石头格格不入地堆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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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盛家的宴会厅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满是欢声笑语。

穿着体面的宾客们端着酒杯穿梭往来,有的谈论着战后的生意行情,有的夸赞着徐盛府上的佳肴,谁也没注意到主位上的徐盛接过管家递来的纸条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徐盛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攥在手心,指尖用力捏皱了纸面。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凝重,今晚是他爹特意举办的“庆功宴”,邀请的都是上海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明着是庆祝抗战胜利,实则是为了讨论如何恢复上海经济。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敢趁着他分身乏术避开他出去抓人,还三番五次盯着苗家,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宴会厅里的宾客,落在角落里任和南身上,今晚来得格外积极。

徐盛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脑海里突然闪过苗泽华让他处理的尸体,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将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让他的思路愈发清晰。

“徐参谋……”任和南刚察觉到徐盛的目光,谄媚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徐盛的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任和南又惊又怒,踉跄着爬起身,手立刻摸向腰间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徐盛。

“放肆!”一道沉喝响起,吴长丰快步上前,死死攥住任和南的手腕,将枪口摁向地面。

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对着徐盛挤出几分假笑:“徐参谋息怒,不知道我这部下哪里得罪了您?要是他嘴笨说错了话,我替他赔罪。”

徐盛整理着袖口,居高临下地睨着吴长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吴主任掌管上海站行动科,该知道战后恢复经济有多重要吧?”

“我的荣昌厂,正是上海纺织厂数一数二的厂,它的安定是给上海经济输血的关键。可要是有人暗中搞鬼,阻挠厂子发展,你说该如何惩罚?”

吴长丰脸色微变,扶了扶眼镜,语气强硬了几分:“徐参谋这话就偏颇了,在委员长的眼皮子底下,谁敢阻挠经济发展?”

“要是真有这种人,我吴长丰第一个不饶!”他刻意加重“委员长”几个字,暗示徐盛别太张扬。

“好一个‘不饶’!”徐盛拍了拍手,声音陡然提高。

“既然吴主任这么说,那正好让大家看看,你麾下的‘好部下’干了什么好事!”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把东西抬进来!”

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两个穿着工装的汉子抬着一副担架走进来,担架上盖着块黑布,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

宾客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停下手中的酒杯,好奇地凑上前来。

吴长丰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盛走上前,一把掀开黑布,一具冰冷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被苗泽华一刀解决的那人。

“诸位请看,”徐盛的声音响彻宴会厅

“此人跟踪我荣昌厂的老板,试图窃取工厂的重要资料,拒捕时被失手击毙。”

他说着,目光扫向脸色惨白的任和南:“而根据我们查到的线索,指使他窃取机密的,正是任队长!”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任和南急得浑身发抖:“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

徐盛冷笑一声,扔出一叠纸在吴长丰面前:“这是死者的供词,还有他与任和南私下接触的证据,上面有任队长的亲笔签名。”

“吴主任,你刚才说要‘决不轻饶’,现在该兑现承诺了吧?”

吴长丰看着纸上的签名,手指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是徐盛设下的圈套,可证据确凿,又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他根本无法抵赖。

吴长丰死死盯着地上那叠“证据”,又扫了眼满场屏息的宾客,有工商界的巨头,有租界的洋行代表,甚至还有南京派来的监察专员。

若是当众审案,任和南一旦乱咬,牵扯出中统盯着苗家阻挠经济复苏的事,别说他这个行动科主任,整个上海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把任和南给我带下去,严加审讯!”他狠狠瞪了任和南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警告,敢乱说话,就等着死无全尸。

两名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任和南的胳膊。

“主任!我是冤枉的!你知道我是冤枉的啊!”任和南疯了似的挣扎,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嘴角的血沫溅到了卫兵的袖口上。

“是徐盛陷害我!他故意设局!您不能信他的鬼话!”他看向吴长丰的眼神里满是哀求,可回应他的只有吴长丰冰冷的侧脸。

“吴主任,”徐盛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他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宴会厅主位旁的一个空位,那是预留给他父亲的位置,虽无人在座,却足以震慑在场的国民党官员。

“今天这个场合,确定要审案吗?要是惊扰了各位贵宾,或是传出去让外界以为咱们内部勾心斗角,影响了上海的经济复苏大计,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这话像一把尖刀,精准戳中了吴长丰的软肋。

他瞬间清醒过来,今天的宴会本就是徐盛用来造势的舞台,自己要是在这里较真,反倒落了下乘。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卫兵厉声道:“再来几个人!任队长喝多了耍酒疯,惊扰了贵宾!一起把他拉下去醒酒!”

又有两名卫兵上前,四人架着疯狂挣扎的任和南往外拖。

任和南的哭喊声响彻宴会厅:“徐盛你等着!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