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样的宴会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参加的！” 周烨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呼吸都还带着点急促。
他后背的衬衫早就被冷汗浸得发潮，紧紧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刚才在人群里，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脸颊被空调吹得有点痒，都硬生生忍着没敢挠。
生怕一个小动作不合时宜，被周围那些衣着光鲜的人看了笑话，现在回想起来，浑身的肌肉还绷得发僵。
“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黄子晨皱着眉，苦着脸往桌上一趴，语气里满是颓丧。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家境不算差，心里多少有点小优越感：爸爸是体面的公务员，妈妈开的小公司虽不算大，但也能让家里吃喝不愁。
从小到大，名牌衣服、限量球鞋他从没缺过，寒暑假跟着爸妈去国内外旅游，朋友圈里晒的风景照总能收获一堆羡慕。
那时候他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算得上顺风顺水，甚至偶尔会在同学面前不自觉地抬着头。
可今天一脚踏进这个宴会厅，他才真切体会到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晃得人眼晕，宾客们随口聊的都是他只在新闻里听过的企业、私人飞机和海外庄园，手腕上的名表、身上的高定礼服，每一处都透着他难以企及的奢华。
他那些引以为傲的优势，在这些真正的富家少爷、千金眼里，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寻常。
“别太在意这些。” 顾乘星的声音温和，轻轻安抚着了两人，他将盛着点心的托盘往周烨和黄子晨那边推了推，“你们饿了吧？尝尝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被他这么一提醒，周烨和黄子晨肚子里的饥饿感瞬间翻涌上来。
只是两人目光扫过桌上的点心，又飞快瞟向周围。
衣裙精致的的宾客们都端着高脚杯，三三两两地站着交谈，笑声和低语交织在一起，没有半个人落座吃东西。
那副从容得体的模样，衬得他们想动筷子的念头格外突兀。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嘴角露出几分尴尬的笑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吃吧，我都饿了。”
顾乘星没再多说，他端着蛋糕，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银叉挑起一小块送入口中，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奶油细腻得像云朵，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香草气息，松软的蛋糕胚入口即化；中间夹着的新鲜芒果果肉饱满多汁，酸甜的口感刚好解腻，还有一颗颗小巧的黑巧克力珠，咬下去脆生生的，混着细细的黄油薄脆，层次感在舌尖层层递进。
“这蛋糕还挺好吃的。”
他又叉了一块，眉眼弯起，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夸赞，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
见顾乘星吃得坦然，周烨和黄子晨心里的拘谨也渐渐散去。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拿起一块点心。
小巧的马卡龙外皮酥脆，内里绵软，莓果的酸甜恰到好处；杏仁酥入口咸香，带着坚果的醇厚；还有裹着糖霜的手指饼干，甜得清爽不腻人。
不愧是这种场合的点心，虽个头小巧，却每一口都精致得让人惊喜。
【宿主！宿主 ！】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崇拜，【刚才宿主你释放杀气的模样也太帅了吧！】
顾乘星听到后，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笑意，关切道：【系统，你恢复了？】
想起不久前系统的慌乱模样，那是他第一次见向来跳脱的系统露出那般害怕无措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缓个两三天才能缓过来。】
【嘿嘿，已经完全没事啦！】系统的声音瞬间变得元气满满，【宿主刚才那一下实在太帅，直接把我从修复状态里给炸出来了！】
话音刚落，系统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可惜，像是在为错失什么良机而懊恼：【不过宿主，你刚才为什么不把杀气彻底弥漫全场啊？】
【要是让宴会厅里所有人都感受到那股威压，他们肯定会对你又敬又怕，往后谁敢不高看你一眼！】
顾乘星闻言微怔，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语气带着几分不解：【系统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顿了顿，和系统解释道：【和我起冲突的是孟瑶瑶兄妹，其他人与此事毫无关系，我自然没必要针对无辜之人。】
【可是宿主你是龙傲天啊！】系统理直气壮地解释道，【龙傲天就该这样啊！我以前做任务的时候，见过好多好多宿主，他们只要一出场，必然先放一波全场威压，狠狠彰显一波自己的身份和实力！】
系统的电子音里满是回忆的画面感，语速飞快：【要么就是故意藏锋敛锐，等那些不长眼的炮灰主动来挑衅，然后再猛地释放威压和杀气，在一众炮灰震惊、恐惧又敬畏的目光里，狠狠打脸，暴露自己的绝世身份，那才叫一个爽！】
【嗯……】顾乘星听完系统的解释，眉峰微蹙，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认真思索这番话，随后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可能我和你之前绑定过的那些龙傲天不太一样吧。】
他抬眼望向宴会厅里穿梭的人群，眼神沉稳：【我对杀气和威压的控制力还行，释放时能精准锁定目标，不会大面积波及无关之人。】
【我前世修炼了三千多年，斩过不少心怀不轨的妖魔鬼怪，也见过太多因力量失控引发的惨剧。】
【要是连这点威压和杀意都控制不住，那三千年的修为也算白练了。】
系统还不死心，急声道：【不是的，宿主！这根本不是控制不控制的问题啊！这是地位，是格调，是爽点！】
它的声音里满是不解，【你不觉得看着那些人从轻视到震惊，再到敬畏的变脸过程，特别有成就感，特别爽吗？】
顾乘星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清明：【我并不觉得。】
他语气平静给系统解释道：【按照你所说，如果对方都是我的敌人，那我全力释放威压和杀气，斩草除根也无妨。】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地位和实力，就随意释放威压，惊扰无辜之人，那就不必了。】
系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电子音里满是迷茫：【那……那如果他们主动挑衅嘲讽你呢？】
顾乘星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那便针对挑衅嘲讽我的人就好。】
【一个人挑衅你，你就精准反击一个人；一群人嘲讽你，你就正面回应一群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如果仅仅因为一个人的挑衅，就将威压和杀气波及在场所有人，让无辜者遭殃，那我实在不敢苟同。】
【可是……】系统还想再说些什么，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又困惑的调子，显然没能完全理解顾乘星的想法。
【系统。】顾乘星打断了它的话，目光悠远而深邃，语气里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沉痛，【威压和杀意，是用来保护自己，对付敌人的武器，而不是用来彰显实力地位的工具。】
他的指尖颤了颤，像是想起了前世的某些过往：【威压沉重，能压垮人的心智；杀意冰冷，能刺痛人的神魂，一旦释放不当，都会给人的身体和精神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就像之前的孟清和，】顾乘星缓缓说道，【我当时仅仅只是泄露了一丝无意识的杀气，就让他晕倒昏厥。】
他抬眼望向宴会厅的方向，眼神柔和了许多，【如果我刚才真的将杀气弥漫全场，在场的都是普通人，他们根本承受不住我的杀气，现在恐怕每个人都要受伤倒地。】
【他们只是来参加宴会的普通人，对我和孟清和的恩怨甚至一无所知，若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矛盾，就平白遭受杀气的逼迫，承受无妄之灾，那也太过不公了。】
【啊……】系统喃喃道，带着几分懵懂的迟疑，还夹杂着一丝没完全转过弯的迷茫，【是......是这样的吗……】
它活了这么久，见过很多龙傲天宿主，听过的都是“龙傲天就该霸气侧漏”，“威压拉满才叫排面”的论调，还是头一次听见顾乘星这种说法，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晕乎乎的理不清头绪。
【是的，系统。】顾乘星的语气格外认真郑重，眼神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坚定，【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人，生命都有着不可替代的珍贵，不该被轻易泯灭。】
【哦哦，那我知道啦！】系统似懂非懂地应着，它凭空幻化出一只圆滚滚的小肉手，挠了挠虚拟出来的脑袋，语气里满是新奇的困惑。
【好奇怪哦…… 以前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些，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难道是要长脑子了？】
话音刚落，它猛地拔高声音【啊！我差点忘了！】
顾乘星正侧身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橙汁，慢悠悠地将杯子凑到唇边，喝了一小口，听到系统慌张的叫喊，他语气温和地安慰道：【没关系，现在想起来也不晚。】
【不是晚不晚的问题！】系统有些兴奋【我是来给宿主颁发奖励的！恭喜宿主成功获得顶级体质——天生灵体！】
顾乘星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追问道：【天生灵体？是那个传说中无需刻意引导，就能自动吸收天地间灵气的天生灵体吗？】
他前世修炼三千年，深知引气入体的艰难，更明白灵气自主吸收对修炼速度的加持有多惊人，此刻即便是素来沉稳的他，语气里也难掩期待。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顶级体质！】
系统的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骄傲，【从现在起，只要宿主身处有灵气的环境里，就会自动牵引周围的灵气入体、炼化，根本不用宿主费心去引导，相当于全天候无间断修炼，效率直接拉满！】
说到这里，系统故意顿了顿随后语气更显得意：【而且宿主完全不用担心修炼速度太快引来天雷反噬的问题！我早就提前把天生灵体改良过啦。】
【不仅吸收灵气的效率翻倍，还自带避雷buff，宿主以后可以肆无忌惮地修炼，再也不用为渡劫发愁啦！】
顾乘星听完，脸上露出一抹柔和而真切的弧度，眼底像是盛了细碎的星光，他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感激：【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系统。】
【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