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的罪孽可以赎清，但那些逝者的灵魂，能安息吗？”
他的语气非常的平淡，可那双望向不远处红发妖女的身上时，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对于系统说的话，顾乘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说是赎罪，不过是打着赎罪的幌子，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他清楚的记着，前世云澜宗少宗主，是整个修仙界都艳羡的天之骄子，天赋出众，更是与青梅早早定下婚约，人生圆满，意气风发。
然而，在一次秘境历练中，为了保护自己的青梅，被妖兽废了修为，丹田破碎，灵力散尽，少宗主彻底沦为废人。
他躺在病榻上，日日盼着青梅来看他，可等来的，却是一纸退婚书。
就这样少宗主也成了云澜宗的边缘人物，继承人的位置被宗主收回，往日围着他转的同门避之不及。
就在他快要被绝望吞噬时，有一位仙子倾心于他，仙子寻遍玄渊大陆，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可以让人恢复力量的仙草。
少宗主重获修为，也与仙子患难见真情，打算与仙子结为道侣。
然而，在他们成婚的前一天，少宗主得知青梅被魔界追杀，他不顾仙子的脸面和挽留，直接离去，将青梅救回。
青梅哭着和少宗主道歉，说任由少宗主处置。
少宗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真让青梅留下了。
旁人问起，他便沉声道：“她知错了，在为当年的事赎罪。”
结果赎着赎着，两人行为举着越发亲密，赎着赎着，两人上床了，赎着赎着，青梅怀孕了。
整个修仙界都炸了，那个为少宗主倾尽一切的仙子，婚服还挂在房里，红绸尚未拆下，心上人却搂着前未婚妻，等着孩子出生。
所有人都以为仙子会哭闹，会质问，结果仙子一声不吭，直接就把少宗主给废了。
少宗主再次沦为废人，青梅见状，也顾不上装可怜，提起裙摆就跑，她要的从来不是赎罪，而是能依靠的修士。
如今少宗主再次沦为废人，对她而言已毫无价值。
至于那个所谓的孩子，只不过是她用幻术伪造的假象。
经历这些事情后，少宗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再愿意帮他，他被宗门赶了出去，在凡间里苟延残喘，直到寿元耗尽，都没能再踏进一步修仙之路。
思绪回笼，顾乘星的目光越发冰冷，掌心那颗红珠被灵力裹着，泛出妖异的红光，恰好映出几步外红发妖女惨白慌乱的脸。
“系统你说的所谓的赎罪，”顾乘星声音低沉，“不过凶手是为了活命，编造的借口罢了。”
“即使她要赎罪，所赎罪的对象应该是死者的父母及亲属，而不是我。”
“用别人的死亡做垫脚石，用悔改做遮羞布，这样的罪孽，永远赎不清。”
他上前一步，红珠的光在妖女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将她眼底的恐惧和杀意照得无所遁形。
“以血还血。”
话落，顾乘星手掌用力，随着轻微的“咔嚓”声，掌心的红珠瞬间被攥得变形，表面浮现出细密如蛛网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淡红色的雾气。
像是红衣妖女积攒的力量。
“不要！”
红发妖女终于绷不住伪装的镇定，尖声嘶吼着扑上来，“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松开！”
她凄厉的哀嚎着，方才还故作高傲的姿态彻底崩塌。
那红珠是她的核心，只要核心不碎，纵使肉身被毁，百年后她仍能重塑形体，死而复生。
这是她纵横星海的底气，绝不能毁在一个低等生物的手里。
顾乘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将掌心的力道越发用力，语气中也没有丝毫波澜：“以命还命。”
“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红发妖女发了狂，十指指甲瞬间暴涨三寸，泛着幽绿的毒光，朝着顾乘星的手腕抓去。
她身后的红发无风自动，根根竖起如燃烧的火焰，周身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染上了腥味。
“我可是虫族女——”
她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断。
“咔嚓——”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落在红发妖女的耳中。
顾乘星掌心的红珠彻底崩裂，碎成数十片暗红色的残片，那些渗出的红雾在接触到他灵力的瞬间，就快速驱散，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风里。
而系统也被顾乘星的行为震惊到了，漂浮在识海中一动不动。
红发妖女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白纸还要惨白。
她晃了晃，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原本妖异的红瞳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怨恨与震惊，死死钉在顾乘星身上。
“我的……我的族人……”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浓的怨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他们都会把你视作死敌！”
“我诅咒你——”
顾乘星眉峰微蹙，指尖灵力骤然暴涨，化作一柄莹白的长剑。
他手腕轻扬，剑风凌厉，直接将扑上来的妖女虚影打散。他抬手，将掌心的红珠碎片丢在地上，那些残片触到地面，就化作点点红光彻底湮灭。
做完这一切，顾乘星阴沉的脸色才稍稍柔和，脸上露出一丝浅淡却真实的满意。
他对系统说道，语气严肃而坚定：“这才是赎罪，她死了，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才能瞑目。”
“啊......”美人系统发出茫然的声音。
它漂浮在顾乘星的识海中，体内原本整齐的的数据流此刻乱作一团，连带着它的反应都带着几分卡顿。
“那个妖女被宿主杀死了.......”美人系统喃喃道。
它低着头看着龙傲天系统留下的笔记，里面全都要是龙傲天该做的事情：“遇美女必收入后宫”“金手指照单全收”“反派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顾乘星如今的行为，彻底颠覆了它的认知。
哪个龙傲天会拒绝送上门的金手指和红颜知己？
哪怕这红颜是妖女，按笔记里的剧情，也该是征服后收为己用，而非一剑斩杀。
更别提这妖女身上似乎还藏着虫族的核心机密，若是留着，日后应该会有很大的作用，说不定还会将虫族收入麾下。
然而，系统翻到笔记翻到最后一页，也没写过“龙傲天亲手杀了后宫””该怎么办。
它彻底迷茫了，没有后宫的龙傲天还是龙傲天吗？
顾乘星没在意系统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系统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没关系，以后它就慢慢习惯了。
他环顾四周，防空洞地面上还躺着几具被妖女吸干的尸体，那些尸体面色枯槁，双目圆睁，显然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顾乘星眼底掠过一丝悲悯，挥手间，一道金色灵气自他指尖流淌而出，那灵气纯净如朝阳，带着淡淡的暖意，像丝带般缠绕住地上的尸体。
灵气所及之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先是衣物化作飞灰，再是皮肉与骨骼渐渐透明，最终全部化为细腻的尘土，被灵气托着，轻轻洒落在防空洞外的荒草间。
“尘归尘，土归土，”顾乘星望着那堆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尘土，轻声呢喃，“也算有个归宿。”
说完，他转身走出防空洞。
洞口的藤蔓被他的灵力轻轻拨开，山上的晚风瞬间涌了过来，卷起他的衣服，衣摆翻飞间，露出他白皙纤细的手腕和脚踝。
那脚踝线条流畅，肌肤细腻，却没人注意到，在他转身的刹那，一丝极淡的红光从脚踝内侧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那红光比之前妖女核心的颜色更深，带着几分隐秘的邪气，转瞬就钻入他的肌肤，彻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