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派掌门座下大弟子御临拜见长老。”
御临和余剑两人一跨进内堂大殿，殿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便小下去好些。
御临的脸在修仙界是公认的第一，他若自谦排第二，别提与他同门、亦有“火君子”美称的红翎，就算是云海派的云流风，也越不过去。
殿里的修士不多，但能来到这里的人，不认识御临那张脸，也认得御临身上的衣服。
从御临去猜他身后那名男子的身份就不难了。
很多人立刻猜到了这是昆明派那个传言中跟着一个男人跑了又被抓回来的、天赋异禀的二弟子——御剑。
幸好御剑并未上过铸云界，今天是殿内的长老以及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他。
“昆明派掌门座下二弟子余剑拜见长老。”
余剑忙不迭学着御临的话，滴水不漏地接了下去。
尽管隔得很远，但余剑依然能感受得到来自四周的审视目光。
所幸长老大概终年待在铸云界上，没听到过什么关于他的传闻:“起来吧。”
御临和余剑撩起袖摆，原本佩剑的腰部空无一物。
剑在进殿时已经被门口的检使卸下，包括余剑那把小匕首，殿内是不准携带任何兵刃的。
余剑忍不住往殿上金碧辉煌之处瞧，奈何离得太远，殿内修士众多又不便动用灵力，他只看清那里果然是五团辉光灿烂，但辉光中隐隐的人影却一个都看不清。
“御临，十年不见，你于修习此道，可有进境？”左首第二位长老率先发话了。
御临微微颔首:“蒙铸云界机缘与师父不吝赐教，略有精进而已。”
殿上修士群中便又是一轮叽叽喳喳。
左首第二位长老听声音似乎是名女子。果不其然，沉默一会儿后，辉光掩去，那长老竟翩然飘临！
这一举动唬得一些没甚么见识、被自家师父教导一定要无条件听从长老、讨长老欢心的修士又惶恐地俯身拜了下去。
御临和余剑当然不在此列，余剑咳嗽一声后退半步，识趣地给长老和御临留出了交流的空间。
“道为何，何以证道？”
“道为何，但观行尔；证道之途，临略有一二见地，不足为人语。”
余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去不是吧，这个世界的官方通用语言难道是文言文吗，先说好他高考时语文成绩可是不怎么样……的啊？
长老语气中有些赞叹又有些无奈:“你这回答，和上一次有何不同？”
“十年弹指间，是御临惶惑了。”余剑看不见御临脸上的表情，但御临的语气毫无波动，他只能猜这家伙此刻大概还是以一张死了全家一般的冰冷表情（……）面对长老。
长老显然不太同意他这个说法:“天纵奇才当如是，并不是责备你什么，不必如此生分。”
“是。”
御临乖乖应下了，长老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余剑身上。余剑不知道该做什么，索性学着御临，只是微微颔……
颔首颔首颔个毛线啊，他和这个女长老，好像一般高？！
没法子，余剑只得平视着长老的眼睛，干巴巴地问了个安。
“昆明派掌门座下二弟子余剑拜见长老。”
没错，还是重复着之前那句话。
长老分给余剑的注意力似乎是假的（……），她只是对余剑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回了御临身上。
御临长身玉立，面前又是五长老中唯一的女性，一时殿上人人侧目，倒没人注意余剑了。
余剑赶紧抽空在人群里四处张望，想找一两个云海派的弟子盯住，他可没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
奈何女修士们的目光太过火热，余剑稍微转转头就能感受到周围投射来的灼灼视线……他简直要怀疑这群女人是不是为这难得一见的御临，不惜动用了灵力。
没办法，他只好尽力低下头，安分地盯着御临的脚跟。
“没想到御临还真是受欢迎啊。”
可惜也没让他安分多久。女长老不知道和御临说了什么，余剑看见御临的脚，动了……然后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了……
走，走了？！
余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刚刚小下去的议论声又嘈杂了起来。
“是叫御剑吧，这个？”
“就是那个御剑？那个，跟男人跑了的那个……”
“就是，我还听说他…哎哟，昆明派出了这么个孽种，真是丢尽一门的脸了！”
“要是我派出了这种货色，丢出去自生自灭都是仁慈了！”
“说起来，昆明派的御峰老儿竟然还把这徒弟找回来，是不是老糊涂了……”
“嘘，小点声儿，外面近日疯传这御剑是个天赋异禀的，颇有可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