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擂鼓山聋哑谷内!
山洞深处,无崖子静静盘坐在青石上。曾经风华绝代的他,如今已是满脸皱纹,双目无神,气息微弱。
“踏踏踏——”
通道里传来脚步声。
无崖子听出,是弟子苏星河回来了。
“星河,是你?”他眼神一亮,充满期待地望向洞口。
但当他看见苏星河独自一人走进来时,那点期待随即化作了失落。
“师父……”苏星河跪地,声音满是愧疚。
“哎……”
无崖子望着他,轻叹一声,“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弟子已经把信送到曼陀山庄,但她不愿见我。不过她也没说不来,也许看了信,会有所改变。”苏星河低声答道。
“星河,不必安慰我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无崖子苦笑,“她不原谅我,我也能理解。这些年,我这个做父亲的,什么也没给过她。”
“师父,这不是您的错,要怪就怪丁春秋那贼人。如果不是他偷袭您,您也不会在这山洞里躲三十年。”苏星河愤然道。
“星河,你以为当年能伤我的,只是丁春秋一人?”
无崖子摇头,“我躲了三十年,真只是为了躲他吗?”
苏星河怔住,“难道……还有别人?”
无崖子没有回答,只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而遥远的身影。
“对了师父,弟子这次去曼陀山庄,还听说您有一位孙女。”苏星河转移话题说道。
“我还有个外孙女?”无崖子惊讶地问。
“是的,名叫王语嫣,不过当时她不在山庄。”苏星河回道。
“王语嫣……”
无崖子喃喃念着,“出语成章,巧笑嫣然……好名字。若我有生之年能见她一面,便是死也无憾了。”
“师父,等珍珑棋局大会一结束,弟子一定把语嫣姑娘找回来见您!”苏星河语气坚定地说道。
无崖子听了,轻声道:“星河,你有这份心意,为师很欣慰。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师父!”
苏星河说完,朝无崖子连磕三个头,然后缓缓退出房间。
“唉——”
望着苏星河离去的背影,无崖子低声一叹。
这位弟子为人诚恳,品性不差,可惜心思太单纯,也没能在武学上多下功夫,才被丁春秋欺压这么多年。
当年正因为苏星河性格朴实、忠心耿耿,他才愿意收其为徒。若他能有自己一半的悟性和才情,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境地。
……
客栈内。
“公子,您真要去参加珍珑棋局大会?”邓百川等人听慕容复说出决定后,纷纷露出惊讶神情。
“自然!”慕容复面带笑意,“我自幼熟习琴棋书画,破解珍珑棋局应无大碍。”
“那样就能得到聋哑门的传承了。”一旁的风波恶接口道。
慕容复看了他一眼,说道:“风四哥,我图的真是聋哑门的传承吗?比起我慕容家的参合指、斗转星移,聋哑门又能算得了什么?”
风波恶一愣,忙道:“公子,是我失言了。”
“你不是失言,是少根筋。”包不同在一旁笑着打趣。
“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也好。”慕容复摆摆手,“若我能解开棋局,不但能名动江湖,更有利于我复兴大燕的宏图伟业。”
邓百川看着慕容复坚定的模样,欲言又止。
他心中清楚,连老太爷慕容博都已经放弃复国,遁入空门,而公子的执念,却越来越深……
……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威震中原!”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福寿双全,万寿无疆!”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拳脚无敌,横扫天下!”
……
林间深处,一群身穿怪异服饰的弟子,敲锣打鼓,口中高声呼喊,惊得林中鸟雀四散纷飞。
四人抬着一张宽大躺椅缓缓前行,椅上斜倚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
他轻轻摇动手中羽扇,听着众弟子的颂扬之词,脸上露出惬意笑容。
这人正是星宿老仙丁春秋。
“摘星子那边可有消息?”他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自从派摘星子去追捕阿紫后,就再无音讯。
“师父,暂时还没有大师兄的下落。”一名星宿派弟子小心答道。
丁春秋眯起双眼,心中暗想:“莫非他带着老夫的神木王鼎逃了?”
神木王鼎对丁春秋意义非凡!
他所掌握的毒术攻法,皆需借助此鼎。因此当阿紫将鼎盗走,他心中怒火中烧!
“他没留下任何线索或记号吗?”丁春秋语气冰冷地发问。
“回师父,没有!徒儿已派人追查大师兄的下落!”那名星宿派弟子额头上渗出细密冷汗。
先前,曾有弟子回答得不够周全,当场就被丁春秋用毒功毙命!
在丁春秋身边伺候,犹如在猛虎身旁徘徊,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
“一有动静,立刻来报!”丁春秋吩咐道。
“遵命,师父!”
听到这话,那名弟子心中稍安,却早已冷汗湿背,暗自庆幸今日又逃过一劫。
丁春秋靠在藤椅上,心中暗想:珍珑棋局?老夫倒要看看,那位不成器的师兄,又在玩什么把戏?
……
“老大,等等我!”
岳老三一路奔跑,终于追上了段延庆与叶二娘。
“老大,咱们为啥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棋局?”岳老三喘着气问道。
“是珍珑棋局!”段延庆纠正道。
“对,珍珑棋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找个地方喝酒吃肉来得痛快!”岳老三嘟囔着。
“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是吃!”叶二娘瞥了他一眼。
岳老三顿时瞪圆眼睛,嚷道:“请叫我岳老二!”
“你们伤势都好了?吵架这么起劲?”段延庆开口。
“老大,你说我们会不会在棋局上碰到那小子?”叶二娘语气中仍带几分惧意。
那次在万仇谷,白衣青年在他们面前杀了云中鹤,还将三人重创。
“那就再好不过!”
岳老三挥舞着手中的鳄鱼剪,叫道:“要是再碰上他,老子非把他剪成三段,扔进鳄鱼池,报那一箭之仇!”
“哼,你打得过他?”叶二娘嘲讽道。
“我打不过?那你打得过?”岳老三不服气地反驳。
“别吵了!谁再吵,统统滚!”段延庆被吵得头疼,怒喝一声。
见老大动了真怒,叶二娘和岳老三连忙闭嘴。
“你们可知,这次珍珑棋局是谁主办的?”段延庆问。
“是聋哑谷的掌门,聪辩先生。”叶二娘答道。
“那你们可知道,这聪辩先生究竟是谁?”段延庆继续追问。
“好像叫苏星河,有八个弟子,称作函谷八友。”叶二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