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放入口中嚼碎吞下！”姜玄解释。
师妃暄将断肠草送入口中，轻轻嚼碎，苦涩汁液顺着喉咙流入腹中，仿佛滚烫的油水灼烧着食道，刺痛难忍。
腹中更似有刀锋翻搅，心如刀割，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般。
剧痛之下，师妃暄忍不住将口中的草吐了出来。
她这般反应，姜玄并未感到意外。
他曾亲尝此草，尽管身具百毒不侵之体，可断肠草的痛感却依旧无法消除。
那般痛苦，连他自己尚且难以承受，何况是师妃暄。
或许唯有小说中苦等爱人归来的杨过，才真正能忍受这般折磨。
“妃暄姐姐，你还好吗？”看到她吐出草叶，公孙绿萼连忙关切询问。
“无碍，只是这断肠草实在难咽！”师妃暄回应。
这毒草带来的痛苦宛如酷刑，且需忍受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妃暄姐姐，不如让姜玄哥哥帮你疗毒吧！他说过，他修炼的攻法也可以解情花毒。”公孙绿萼建议。
师妃暄望向姜玄，而此时体内情花毒再次发作，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尽管姜玄提出可通过双修之法解毒，但师妃暄身份特殊，身为佛门圣女，倘若传出失贞之事，不仅影响自身名誉，更会牵连慈航静斋的声誉！
慈航静斋曾有先例。
上一代圣女碧秀心与邪王石之轩相恋，结为夫妻，最终被逐出门派，下场悲惨，还被石之轩所害。
碧秀心乃梵清惠的师姐，按辈分，师妃暄需称其为师伯。
这位师伯因邪王而毁尽前程，梵清惠时常提及此事，用以提醒师妃暄。
静斋已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不能再重现类似风波！
念及此，师妃暄毫不犹豫再次拿起断肠草，放入嘴中！
尽管这毒草带来的痛苦如同肠断心碎，但她宁愿承受千般痛楚，也不愿以男女之事换取解毒机会。
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姜玄心中也生出几分佩服。
这位佛门圣女，果然不简单！
……
夜色深沉。
公孙绿萼独自坐在屋顶，仰望明月出神。
“绿萼，你在想些什么？”姜玄轻身跃上屋檐，在她身旁坐下，低声询问。
公孙绿萼轻声唤道：“姜玄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他答。
“姜玄哥哥，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她笑着说。
“那就好。”姜玄松了口气。
他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欣慰：“绿萼，你真的不一样了。”
“经历了那么多，我必须坚强起来。以前总有人替我承担一切，现在只能靠自己。”她轻轻地说。
“姜玄哥哥，你能保护我一时，能保护我一生吗？”她忽然问。
“当然可以。”姜玄毫不犹豫。
她凝视着他：“那你愿意在绝情谷住一辈子吗？”
他一怔，随即道：“你可以跟我走。”
她摇头：“这里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
姜玄一时语塞。要他一生留在绝情谷，显然不可能。
她察觉他的迟疑，柔声道：“姜玄哥哥，你不必为难。你想走就走，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有空来看看我，就够了。”
她顿了顿，又问：“对了，姜玄哥哥，情花毒还有别的解法吗？妃暄姐姐服断肠草的样子，我很不忍。”
“我会想办法。”他安慰道。
他伸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这个温柔的女孩，总是为别人着想，叫人疼惜。
……
大辽国都。
天牢深处。
萧峰静坐石床，双腕脚踝皆锁着一副沉重铁链，由千年精铁铸成。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狱卒，提着一个木盒，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萧大王，用膳了。”他低声说。
萧峰睁开眼，扫了一眼老狱卒，旋即又闭上。
地上已散落着几个饭盒，饭菜早已冷透。
“萧大王，吃些东西吧，再这样下去会饿死的。”老狱卒劝道。
“多谢好意，以后不必送了。”萧峰语气平静。
自从拒领兵攻打大宋，辽帝耶律洪基便寻了个由头，将他囚禁于此。
他心灰意冷，决定以死明志。
老狱卒叹息一声，问道：“萧大王，这世上，就没有你舍不得的人吗？”
萧峰沉吟片刻，低声道：“我曾得大宋一位少年相助，是他帮我洗清冤屈。如今我以死谢恩，也算是了却心愿。”
“萧大王，纵然你今日赴死，只怕你口中那位小兄弟也不会知晓你为何而亡。若萧大王尚在人世，能阻止这场战乱，岂不更能不负那位小兄弟的恩情？”
老狱卒话音落下，萧峰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
“老人家，那你认为，我拒绝率军攻打大宋，是明智之举，还是糊涂行事？”萧峰问道。
老狱卒轻叹一声，缓缓道：“萧大王，我在这牢中做差事已有四十载，见惯了人间悲欢离合，生死无常。至于打仗是正是邪，我也不敢妄言。但凡动刀兵，总免不了有人丧命。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只求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谁也不愿战火四起。”
萧峰听后，轻轻颔首，又问：“老人家，你年事已高，为何还在此地当差？你的亲人呢？”
老狱卒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萧大王，实话说吧，我本有一子，可惜年老得子，却在多年前被征入伍，战死沙场。家中尚留一孙儿，年幼体弱，还需照料。若非为生计所迫，我这把老骨头怎还撑得起这等差事？只愿天下早日归于太平，再无兵戈之苦。”
萧峰听罢，神情凝重，说道：“老人家，你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阻止这场战事。麻烦你，先将饭菜送来，我需填饱肚子。”
闻言，老狱卒喜出望外，连声道：“好嘞，萧大王！”
老狱卒将饭菜端到萧峰面前，萧峰接过，大口吃了起来。
……
大宋境内，绝情谷中。
姜玄与师妃暄站在练功场边，看着正勤修苦练的公孙绿萼，眼中皆露出欣赏之意。
公孙绿萼虽非天赋异禀之人，却勤勉有加，修炼极为用心。
自从双亲离世，她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再无往日柔弱，多了几分坚毅与沉稳。
“绿萼妹妹这份毅力，真让人佩服。”师妃暄开口说道。
姜玄点头附和：“的确，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只知依赖他人的女子了。”
“你要走了吧？”师妃暄语气一转，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