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箴认同的点点头:
“我曾有幸在京中一次狩猎场上见识过言四公子的武艺,两个武状元,联起手来也愣是坚持不过五个回合。”
桑廉张着嘴巴,满脸震惊。
不止是他,桑娆也傻眼了。
桑娆:“言四哥这么厉害?我只知道段九哥和陆三哥加一起也没能打过他。
他不去做武将那还真是大盛之憾。”
桑霂甩着鱼线,高高抛起扔在湖中:
“做不得做不得,言家家主若是进入军中获得军权,皇城里的那位可就吃不好睡不好了。”
桑廉把鱼竿撑好,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湖中越来越小的游船:
“可陛下到底是器重他的,只是言家家主之位在手,“无官一身轻”是最好的脱身之策,亦是万全之策。
不过这也不妨碍陛下喜欢他。”
桑娆眉眼之中多了几分担忧:
“从前不曾了解过这些,没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么复杂。
那小七她……岂不是趟了一摊浑水?”
何止是浑水,简直就是浑海。
桑箴摇摇头:
“段家、陆家,也都清不到哪里去。
所以祖父的考虑也是情有可原的,目前来看,对小七来说,这几位中,宋家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提到宋家,桑廉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外人、其他桑家人也没有注意他们时,他才开口。
桑廉:“大军回京的日子是三个月前就定好的,谁曾想临时临了言五居然上书自己和几个副将都多留边境一年,宋十一也跟着遭了殃。
这言五最是听言四公子的话,你们说这其中有没有点猫腻?”
桑箴双眼表示疑惑:
“大军已在回京途中,兵权也有专人带回奉上。
言五几人要留便留了,能有什么猫腻?”
桑廉盯着自家大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桑廉:“大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言五留了是重点吗?重点是宋十一也跟着留下了。”
桑箴:“那主帅留下,副将可不也跟着留下吗?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桑箴没懂,可这一刻桑霂听懂了。
桑霂:“四弟是想说这次言五带着几个副将多留边境一年是……有人授意?”
终于有人明白了,桑廉对着桑霂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认同。
至于这人是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湖中游船的方向。
……
桑嫤上一次坐船还是刚到京城掉入湖中那次,那次是大船,体验感不如这次小船来的好。
她挪了几步来到船篷外,扶着船沿躬身想要去抄水。
言初:“水凉,别动。”
桑嫤撅了撅嘴,伸到一半的手又恹恹的收了回来。
桑嫤:“四哥怎么老是管着我,像我那些长辈一样。”
听着她语气里的抱怨,言初端起桌上的点心递到她面前:
“我是怕你有个好歹,遭殃的可是你那几位兄长。”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桑嫤拿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没再说什么。
正午时分,阳光铺射湖面,映得湖水透且亮,整个湖面呈现绿色,四周也多是翠绿布景。
此刻已经没有早上那般寒凉,桑嫤出门时披了件淡黄色斗篷,此刻也热的穿不住了。
伸手解下本想放在手边,但刚脱下言初便已经伸手接过。
桑嫤:“四哥,我可以自己拿。”
言初拿在手上抱着:
“我来。”
斗篷之上还带着暖意,属于桑嫤身上的清香犹如天空照射下来的阳光,无处不在。
言初握紧斗篷,仿佛此刻怀中抱着的……是这斗篷的主人。
言初:“喜欢宋十一?”
桑嫤:“啊?没有啊。”
问的突然,但桑嫤回答的很自然。
虽然宋十一长的不错,又是个将军,可她到底是不认识的。
周围帅哥如云,她已然有些免疫了。
桑嫤:“是祖父想我与宋家十一公子相看而已,我就见过他的画像。”
言初:“那道宁呢?”
桑嫤眨巴着眼睛:
“关道宁什么事?我和他只是朋友?”
言初:“可我看着他好似格外依赖你。”
这倒是,不过他刚来三个月,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哪像她是个来了三年的老油条。
桑嫤:“朋友间的帮助罢了。”
言初:“不喜欢?”
桑嫤摇摇头:
“当然不喜欢。”
放着这么多帅哥不喜欢,去喜欢道宁这个想“杀”她的“刽子手”?
她是疯了吗!
在这一刻,言初不会怀疑她的话,故而紧绷的眉眼才彻底放松。
言初:“桑老爷子顾虑言家,我知道,也理解。
但这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也不会是。”
又一个突如其来的直接,让本来沉浸在欣赏东湖美景的桑嫤瞬间拉回放空的神经。
桑嫤的第一反应是去看船夫,毕竟船太小,他很难听不见。
言初:“放心,我的人。”
桑嫤也就放心了一秒,然后整颗心又紧绷起来。
桑嫤:“四哥别多心,祖父也不单单针对言家,京城里的家族,他好像都是这个态度。
总之就是不想我嫁到京城去。”
言初:“七七是如何想的?”
桑嫤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着和往常看她时一般的清澈,只是此刻,这抹平静的目光中竟带着几分……缠绵。
他的表现已经再明显不过,这样的眼神和陆丞允看她时如出一辙。
只不过面对陆丞允时桑嫤尚且能躲开一二,因为陆丞允更加含蓄委婉,不如言初这般强势和直接。
此刻,她躲不掉。
桑嫤:“四哥,或许正如祖父他们所想,京城中世家里的那些,我应付不来的。
但在南城不一样,我可以随便耍大小姐脾气,没人敢和我计较,因为我是桑家的,我有家人护着。”
她也好好想过这个问题,相较京城,南城真的好上太多。
首先,这里气候好,冬季不是太冷、夏季不会太热。
其次,在这里桑家是第一世家,不会有人敢来轻易招惹,桑家的根基在这,这里就是整个桑家的根。
最后,她的家人在这里,与京城的桑府不同,因为她的祖父祖母在南城,所以这里的桑府,才是真正的家。
有家人护着,桑嫤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没人不想要无忧无虑的生活。
相较爱情,她渴望了两个世界的亲情,才是一直以来的执着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