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得那么难看,脸都撕破了,凌玲不信陈俊生真的不记恨她。
她以为陈俊生会随便找个业绩最差的项目经理,或者脾气最差的,把她打包扔过去。
那也没关系,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能抓住,都能爬上去的。
这是她的新生,她忐忑着,她也期待着。
直到,贺涵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告诉她:“你好凌玲,以后你就是我的实习生了。”
她第一时间不是欣喜,而是害怕,她怕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怕到连旁人的冷嘲热讽都顾不上了。
她有自知之明,贺涵,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她甚至怀疑,是陈俊生和贺涵联合起来做局,逼她辞职。
大不了,大不了就辞职,士可杀不可辱!进门前,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然而,贺涵并没有为难她,只是递给她一沓纸质资料:“这是团队跟进的所有项目资料,你先回去学习了解一下。”
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唐晶一行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贺涵对凌玲温柔以待。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现场剧,亲眼看过之后,唐晶觉得自己眼睛脏了,需要洗洗。
薇薇安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疑惑地看了凌玲一眼,走过去问道:“贺涵,你不是说你现在没精力、也没耐心再带新人了嘛,这是谁啊,你家亲戚啊?”
薇薇安从香港回来没多久,还不知道凌玲和陈俊生的瓜,当然,主要原因是,薇薇安眼里只有贺涵,陈俊生还不够格被她关注。
唐晶嗤笑一声:“这不是他家亲戚,这是陈俊生的亲戚。”
凌玲窘迫难当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人果然不能有污点,否则会随时随地被攻击被诟病。
嘴角紧绷的“贺涵”扫了唐晶一眼,对凌玲说道:“你回去学习吧。”
凌玲如蒙大赦,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唐晶叫住凌玲:“等一下,麻烦叫你们陈总过来开会。”
“好的,唐总。”凌玲的态度比秘书还客气。
唐晶眼睛微眯,嗯?凌玲有些不一样了呢!从前每次见凌玲,都是劲劲儿的,现在比以前不知道谦逊多少倍,换路数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唐晶才不信凌玲会改过从新,即便面上变了,一到关键时候还是会露马脚。
薇薇安离得很近,“贺涵”能闻见薇薇安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怎么过来了?”
薇薇安觉得有趣,又往前进了一步,他退她进,直到把“贺涵”逼进角落退无可退。
“陈俊生”抱着电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贺涵”和薇薇安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看见“贺涵”娇羞闪躲的样子,“陈俊生”的脸黑了一瞬。
半秒后,“陈俊生”释然了,“贺涵”出丑,关我“陈俊生”屁事,就算是脱了衣服裸奔,也跟他没关系,反正他是不会再换回去了。
“陈俊生”跟唐晶点了个头算作打招呼,就赶紧低下头从她身边经过。
唐晶却没打算放过他:“陈俊生,我真是低估你了,你蛮厉害的嘛,你跟子君说什么了,子君竟然愿意原谅你!
不仅子君原谅了你,看来贺涵也被你说服了,把旧情人和未出世的孩子打包送给上司,真有你的啊陈俊生,你是个人才啊!”
面对唐晶的讥讽,“陈俊生”不反驳不接茬,找了个远离唐晶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随时待命。
“贺涵”错愕地看着“陈俊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罗子君原谅他了???罗子君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唐晶也不可置信得看着“陈俊生”,他是疯了吗,竟然敢无视她!
她可是子君最好的朋友,他那离家出走的老婆孩子,现在还在她家里住着呢,这么紧要的关头,陈俊生不仅不想着好好讨好她,还敢跟她甩脸子!疯了?
在让自己憋气和让别人生气之间,唐晶一秒都不带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唐晶白了“陈俊生”一眼,冷哼一声,把目光转向“贺涵”,阴阳怪气道:“真让人匪夷所思啊,贺涵,我必须要确认你的精神状态是否适合继续合作。
一个品德败坏,私生活不检点的大专咨询师?这是看不起客户呢,还是恶心同行呢。辰星要作死,可别连累比安提。”
呼~骂出来心里舒坦多了。
只是~唐晶嘴里一阵发苦,情绪不好的时候,她还是会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对贺涵发泄,这十年的“宠”像温柔的铁锈,想要一点一点把她锈蚀殆尽。
这话不好听,“贺涵”没忍住,抬头看了瞪了唐晶一眼,憋屈、隐忍、愤怒的眼神,让唐晶一愣,这熟悉的眼神让她想起了陈俊生。
唐晶确信自己的感受绝对没有问题,她眨了眨眼,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贺涵身上,怎么会有陈俊生的影子?
反观“陈俊生”,他定定地坐在那里,一心扑在工作上,有种你们的喧哗跟我何干的高傲劲儿。
咚!咚!咚!唐晶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耳边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罗子君对贺涵的评语“贺涵呀,就是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目空一切的装货。”
接下来的会议里,唐晶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陈俊生”身上,佯装不经意地观察他,还故意提出几个问题为难他。
她知道,贺涵思考问题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十指交握,大拇指靠在一起搓搓搓。
虽然,自始至终“陈俊生”没有做出这个动作,但是,唐晶已经十分确定,他就是贺涵!
有且仅有一次,“陈俊生”在即将十指交握的时候,迅速变幻为左手覆盖右手,右手紧握成拳,指节凸起分明。
咚! 咚!心跳漏了一拍。
呵呵呵,唐晶扯了扯嘴角,忽然笑了。
“我身体不舒服先上去了,你们继续,薇薇安,你全权代理我。”
按电梯的时候,唐晶的指尖都在颤抖,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电梯快速地上升着,她仍嫌慢,她虚靠在电梯上,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