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总是给人很干净清爽的印象,男人高挑的个头,瘦弱却又满是力量的身姿,每当他笑起来,那双桃花眼看着就格外勾人。
他这会儿也带着笑,表情里盛着疲倦的慵懒。
时简抱着臂,鞋尖抵着他的鞋。
见对方愈加靠近,女孩忽然警惕心起。
半晌,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停谢池,语调又罕见带着温和道:“谢池,撒娇没用。”
她说“撒娇”,男人便莫名怔了怔。
“小时,你开——”
只是,谢池“窍”字还没说出口,时简就一本正经道:“我累了,拒绝跟你继续讨论案情。”
她昂起头,似是再说:乖,快回去睡觉,别想打扰老娘的美梦!
谢池:“。”
男人退开两步,心说:他大概是被熏香给迷得神志不清了。
谢池伸手捏了下女孩的脸蛋,又摸摸她头说:“去换衣服,我在门外等你,脏衣服给我。”
这家酒店没有洗衣服务,所以谢池就主动承包了时简的脏衣服。
时简“哦”了声,然后就高兴地跑去换衣服。
开门丢给对方后,她迅速爬上床,一闭眼就进入了梦乡。
……
翌日清早,【精英大舞台,不服你就来】的群通话,就开始“哇啦哇啦”响了起来。
关乐乐作为群主,每天都乐此不疲地给他们做“叫醒”服务。
关乐乐一手咬着汉堡,另一只手拎着热牛奶杯晃了晃,冲着蓝牙耳机说:“亲爱的战友们,先来抽个签吧!”
“三个嫌疑人,两两对一。”
每个刑警队都有自己的规矩,当嫌疑人人数增多时,怀安分局的同志们就喜欢抽签决定。
关乐乐:“看到我发的三张牌没,每人选一张哈。”
时简和谢池头一次见这玩意,便共同“嗯?”了声。
关乐乐“哦哦”,忙介绍道:“这是我们亲爱的技侦同事开发的抽签牌,三名嫌疑人我都已经提前标好了,你们直接抽就行。”
“小时姐,你先来!”
时简对着屏幕点了下,纸牌翻面,上面写着“童亦”的名字。
然后是顾白。
他们抽到了马敏佳。
关乐乐:“OK,那我和周哥就不用抽了,我俩去找庄茵聊聊。”
他说着,拍了拍顾白头像:“顾支,你感冒好点没呢?”
顾白欣慰:“多谢乐乐关心,我好多了。”
关乐乐:“那麻烦你和李李来接我一下,然后咱们再去接周哥,他家和师范大学离着不远,刚好顺路。”
顾白:“……行。”
关乐乐“嘿嘿”一声,又道:“昨晚真是困蒙了,我刚发现马敏佳和庄茵竟然在同一所大学,本来这六人都出自京市和山海市就很值得疑惑了。”
他喝完牛奶,忽然道:“我靠,他们六个该不会……以前就认识吧??”
关乐乐很崇拜时简,因为他觉得时姐的分析特别权威。
所以,他在挂断之前,主动问道:“小时姐,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真的认识?”
时简的声音听上去倒很淡然,她思索了下:“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今天之后,我想我们会得到不错的进展。”
时简只是依情况分析,可这句话,却听得大家心情激昂。
关乐乐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我觉得时姐你不应该留在派出所,以你的才干,做时队长也绰绰有余啊!”
时简起初没怎么在意他的话。
不过转念一想,海州市局就很不错。
如果她要是把谢狗给踹掉,自己上位,好像也还挺美的~
不过她就是这么随便一想,并未走心。
因着她和谢池抽到了童亦,而童亦只上夜班,所以此刻,童亦应该是窝在员工宿舍补觉。
谢池联系了‘畅饮吧’夜店的老板,老板又联系了宿管。
二十分钟后,二人开车来到宿舍门前,宿管已经战战兢兢地在门口等他们了。
畅饮吧就在京市酒吧一条街,旁边挨着条河。
每到夜里,此地灯红酒绿,豪车成群,穿着打扮时髦的俊男靓女便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夏夜天暖,每家夜店门前也会摆上桌椅,供客人们一边吃喝一边赏景。
但这里与安国街的大排档不同,夜店门前的装潢烟火气不多,但小资氛围十足。
白色的桌椅铺着浅格子桌布,月亮形状的小夜灯旁,还摆着精致的沙漏。
夜店门前以锦簇的花团和彩灯点缀,静谧又安逸。
而一门之隔的内场,场面便又是不同寻常的盛大。
员工宿舍就在夜店后面,独栋的自建楼盖了一共三层。
时简站在大门前,往左看就是宿舍,往右就是夜店,但白日闭店,她只能望见河面上正游船的游客。
她抬头凝望宿舍的露天走廊,上面密密麻麻晾着的都是员工洗过的衣裳。
而夜店门前,小资情调的布景还在。
不知为何,她站在“分水岭”,总有一种,一脚天堂一脚地狱的错觉。
她转头看谢池,谢池的眉头也蹙的紧。
宿管看着五十多岁,头发白了一半,他瞧着二人分外严肃的面孔,注意着措辞道:“两位警官,麻烦问下童亦他犯了什么事?”
时简淡漠的瞟去一眼:“只是例行问话。”
宿管明锐的目光转了转,没敢再说什么。
时简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这种生意人通常都很敏感,区区一个员工罢了。
如果真惹了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开除。
时简不想跟他多费唇舌,“带路。”
宿管点头哈腰说了声“是”,边走边介绍自己:“其实畅饮吧是我儿子开的,我就是帮忙看着员工,所以住在这里。”
说完,见两位警官没搭话,他就熄了声。
来到二楼左拐第一间,宿管敲门:“童亦,警察来找你了,开门。”
宿管的态度不算好,显然平时也是这样一副面孔。
门很快被打开,里面顿时传来一股泡面的味道。
童亦揉揉眼,显然是还没睡醒。
但他的视线刚一对上时简和谢池,就不自觉地错开了,他故意不看二人,而是向宿管求助。
“王叔,他们——”
宿管堵堵鼻子,呵斥道:“我说你们这些小伙子平时能不能多开窗户,你看这整的一股子味儿,你让警官怎们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