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京城里头,最叫人歆羡不已的,非温时宜莫属。
她家状元郎夫君,当初求娶之际,可是指天誓日,立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矢志不渝”的重誓。
这话一出,不知让多少京城闺阁千金暗自喟叹,心生艳羡,直道温时宜好福气。
而说到最令人钦佩有加的,当数安南侯夫人。
她行事别具一格,洒脱不羁,全不将旁人的目光放在眼里,真真儿是活出了自己的风采。
安南侯未娶妻之时,十足是个浪荡公子。
整日穿梭于青楼楚馆,眠花宿柳,沉醉在温柔乡里。
在京城一众纨绔子弟中,也是出了名的风流。
可自打安南侯夫人入门,这局面便来了个天翻地覆。
安南候夫人手段雷霆,性子泼辣,对这不着调的夫君,那是毫不手软,三天打九顿。
打得那安南侯是叫苦不迭,却又毫无招架之力。
这些年,经过安南侯夫人的“调教”。
安南侯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往日的纨绔习性消失得无影无踪,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昔日的风流倜傥,全然化作了对安南侯夫人的唯命是从,倒成了京城里一桩人人乐道的趣事。
这日,安南侯夫人刚从琳琅阁缓缓出来,正要再去云裳楼去转转。
一丫鬟搀扶着她上马车,迎面走来一女子。
经过马车时,随手将一封信塞进后面跟着的丫鬟手中。
“夫人……”
丫鬟手里攥着信,脸色惊疑不定。
安南侯夫人脚步一顿,朝女子远去的方向望去。
却已然不见了人影了。
她收回目光,神情淡定的上了马车。
主仆三人坐定,安南侯夫人淡淡开口:
“惜枝,拿来给我看看!”
“是,夫人!”
惜枝将手中的信递到她手里,信封素白,并无特别之处。
待抽出信纸,目光甫一触及字迹,原本温婉的面容瞬间冷凝。
她脸色骤变,顿时目露杀气。
“岂有此理!”
她怒喝,手中的信纸下意识攥紧,指节泛白,信纸瞬间皱成一团。
安南候夫人咬牙切齿,深呼吸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
“侯爷人呢?”
惜枝见她如此,便知是安南候定是又做了什么荒唐事。
“福生早些时候说过,侯爷去找永宁候喝茶了。”
“喝茶?我倒是要去看看,他到底是在和谁喝茶?”
安南候夫人一巴掌重重拍在马车上的小几上,开口吩咐道:
“去城南桂花巷!”
说来也巧,马车刚到桂花巷,刚好看到福生立在一家宅院门口。
安南候夫人下了马车,福生一见,顿时瑟瑟发抖。
“夫……夫人!”
他嗫嚅一声,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安南侯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大门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是此处?”
“惜枝,惜叶,给本夫人砸门!”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贱蹄子,敢勾引她家侯爷。
也想看看王富贵哪个王八蛋是不是皮痒了,还敢背着她养外室。
王富贵,安南候的名讳。
“是,夫人!”
惜枝惜叶两个丫鬟应声而出,快步走到门前。
这种事情她们二人早就做的心应手,就是收拾勾引侯爷的妖艳贱货嘛。
简单!
几耳光下去,立马解决!
福生暗叫不好,眼神闪烁,却没有出声阻拦。
砸错门总被逮个正着好。
希望侯爷这次学精明些,可别再被抓住了。
他可怜的屁股,已经跟着侯爷遭了不少罪了。
惜枝惜叶一个利落抬腿,一脚过去,大门应声而开。
楚柔儿与岁娇娇在房内试着岁景行新送来的首饰,听到动静吩咐了丫鬟一声:
“怎么回事?去看看!”
丫鬟领命而去,刚出门就被人一脚踹翻,发出一声尖叫:
“啊……你们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民宅。”
楚柔儿眉头微蹙,不满的出言训斥:
“真是蠢货!”
她快步出了房间,一眼看到面色不善的惜枝惜叶,脸色一冷:
“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民宅,知不知道这是何处?”
惜枝与惜叶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这个娇娇娆娆,一看就不正经的妇人,定然就是她们家侯爷的外室。
她们刚想出手,又见岁娇娇从房内出来:
“娘,是谁?”
惜枝惜叶顿时惊呆了,侯爷居然同这外室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
夫人知晓,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岁娇娇见到惜枝惜叶,同样呵斥出声: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等我爹来了,定要送你们进官府。”
岁凌云在书房温书,听到楚柔儿母女的声音,连忙放下书本出来查看。
爹爹说了,他不在,他就要保护娘和姐姐。
“娘,发生何事?”
还在震惊中的栖枝惜叶顿时怒了。
侯爷居然还同这外室生了儿子。
这是要接回去和她们家世子分家产的?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两个丫鬟都是有功夫在身,还不待楚柔儿开口,一个闪身上前。
惜枝拎着楚柔儿,惜叶拎着岁娇娇和岁凌云,快步出了院子。
“夫人,这里果然藏着侯爷的外室和儿女。”
两人将楚柔儿母子三人扔在安南候夫人脚下。
安南候夫人垂眸一看,脸都绿了。
她双手颤抖,一巴掌扇在楚柔儿脸上:
“贱人,好大的胆子!敢抢我的男人,简直就是活腻味了。”
“娘!”
岁娇娇和岁凌云齐齐扑了上去,对着安南候夫人怒目而视:
“你是何人?怎可随意动手打人。”
看着岁娇娇姐弟俩,安南候夫人刺得眼睛生疼。
她日防夜防,谁成想他们连两个孽种都这么大了。
“惜枝惜叶,给我狠狠打!”
这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
“这是正室收拾外室呀,看看就让人热血沸腾。”
“哎呦,那个外室生了一副勾人的模样。要是我有钱,我也愿意养着她。”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她生得那女儿也是娇滴滴的让人心痒痒。”
“扒衣服,扒了她们衣服!”
围观人中,不乏一些下流之辈开始起哄。
安南候夫人斜睨了人群中一眼,淡淡开口:
“惜枝惜叶,扒了她们衣服。一个青楼楚馆的娼妓,想来最是擅长如何取悦爷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