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
岁长乐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一身家常打扮,手里捧着一本古籍细细看着。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请安问好。
她知晓是自家母亲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去,福身请安:
“母亲,你来了!”
温时宜扶着她起身,手中拿着一张请柬,伸手递给岁长乐,眉眼带笑:
“乐儿,明日安南侯设宴,给咱们送了请柬来了。”
母女俩一同进了屋内,岁长乐将请柬看了一眼放在一旁:
“从前,咱们和安南候夫人不是少有往来吗?”
顿了顿,她又笑了:
“估计是为了上回之事!”
她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两家的外室还都养在相邻。
那日之事,安南侯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被人当了枪使。
母女二人坐下,兰笺奉上香茗,随后退了出去。
“乐儿,咱们去不去?”
温时宜对她还是有几分愧疚的,当日之事,是她们将安南侯夫人卷进来的。
“母亲,咱们当然要去!那日之事,咱们还欠安南侯夫人一个道歉呢。”
若不是她们母女借势,安南侯夫人如今还蒙在鼓里。
说不定会少些烦恼。
母女俩正商议着,楚柔儿母女闹腾着来了凝香阁。
与丫鬟们起了争执。
梅吟与兰笺挡在门前,面无表情:
“楚姨娘想要见姑娘,奴婢们去禀报。”
岁娇娇冷哼一声,满脸怒气:
“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拦着我们的去路。”
说话间,她抬手一巴掌就要扇到梅吟脸上。
岁长乐听到动静,快步走了出去。
见此情景,一把抓住岁娇娇的手,反手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的凝香阁撒野。”
楚姨娘惊呼一声,将岁娇娇搂在怀中,面色不善的看向岁长乐:
“大姑娘,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
她这几日在岁府耀武扬威惯了,见温时宜也不出面,以为她们都怕了自己。
现在,人也有些飘了。
她就知道,只要夫君宠爱,就算是妾也能压在夫人头上。
岁娇娇捂着脸,深感吃了亏。
她张牙舞爪扑向岁长乐:
“贱人,居然敢打我。”
岁长乐身形未动,见她扑来一脚踹了过去。
“啊......”
岁娇娇又是一声惨叫,捂着肚子跌在地上。
她在岁长乐面前连连吃亏,气得捶地大哭。
楚柔儿心疼坏了,刚欲开口大骂,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人影。
她脸上泫然欲泣,装模作样拿着帕子拭泪:
“大姑娘,娇娇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
岁长乐当然也看到岁景行往此处而来的身影,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楚姨娘这是说我欺负她了?”
岁景行听闻岁娇娇的哭声,加快步伐走了进来。
见岁娇娇伏在地上哭泣,不由冷着脸呵斥: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二姑娘扶起来。”
岁娇娇的丫鬟桃花和桂花身体抖了抖,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身。
岁娇娇一起身,立马扑进岁景行的怀中,不依不饶:
“爹,姐姐她打我!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她从前住在桂花巷的时候,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想到这几天进府,与她想象中的生活相差甚远。
心里更是委屈的不行。
岁景行神色柔和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
“好好好!娇娇不哭了,爹为娇娇做主。”
随即抬起头,冷着脸看向岁长乐:
“你身为长姐,理应与娇娇相互扶持,方不负这手足之情。她年幼心性未定,你需多些耐心。凡事莫要与她置气,凡事多担待,让着她些。为姐若不能慈爱呵护,又怎能指望他人善待于她?”
岁长乐冷眼看着岁景行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欲呕。
她冷笑一声,直视着岁景行的眼睛道:
“父亲,您口口声声说让我让着她,可她进府以来,哪一次不是故意挑衅生事?若只是小打小闹,我自然不会计较,可她今日竟在我凝香阁撒野,我若再让,岂不是任人拿捏?”
岁景行脸色一沉,刚要开口斥责,却见温时宜从屋内走了出来,脸色阴沉:
“老爷,这是做什么?岁娇娇不懂尊卑,屡屡对乐儿挑衅。她作为府中嫡女,难道连教育庶女的资格都没有吗?”
岁景行皱了皱眉,看了看温时宜,最终冷哼一声:
“罢了罢了,此事暂且不提。但乐儿,你日后还是要多让着娇娇。”
他如今还不敢得罪温时宜。
待到他大事一成,不但能将她的嫁妆纳入囊中,连温家人也不用怕了。
岁长乐冷笑一声,并未回应。
岁景行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阵恼怒。
这个逆女,居然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温时宜似笑非笑,看向楚柔儿:
”不知楚姨娘,来乐儿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往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我。乐儿到底是个姑娘家,楚姨娘来此到底是不合适。”
她话里的嘲讽,岁景行听得一清二楚。
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中的恼怒越发深了。
她不就嫌弃柔儿出身不好,不配来凝香院。
楚柔儿浑然不觉,此刻有了岁景行撑腰,她的腰杆更直了。
她用帕子捂着嘴,娇笑一声:
“夫人,妾身听说明日安南侯府内设宴,妾身想带着娇娇去见见世面。”
她如今已是岁府正儿八经的姨娘,自然要带着娇娇去结识一些世家夫人。
往后,她的娇娇就算不嫁皇亲国戚,也是要嫁入高门贵府中做夫人的。
温时宜有些瞠目结舌的看向她,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愚昧无知的程度。
她以为岁府在京城算什么?不过一个不起眼,无权无势的前状元。
若不是镇国将军府,京城中谁会多看他一眼?
温时宜眼中带着嘲讽,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楚姨娘怕是不清楚,安南侯府设宴,参加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名门。你不过是个妾室,娇娇也是庶女,有何资格去?莫要自讨没趣。”
楚柔儿脸色一变,却仍强撑着道:
“夫人,妾身如今也是状元郎的妾室,娇娇也是状元郎的女儿,去见见世面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