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岁无忧岁无忧扯了半截狗尾草在指间绕着圈,闻言傲娇的抬着下巴:
“大表舅,等您大好了。我带着你们去深山走走,那儿的景致才叫绝呢。云雾绕着山尖转,溪水里能瞧见五彩的石头,比画儿还好看。”
“真的吗?”
岁长乐眼睛一亮,拽着岁无忧的袖子晃了晃:
“大姐姐,咱们啥时候去深山?”
岁无忧斜睨了萧承曜一眼,故意拖着长腔:
“那可就得看大表舅的身子骨喽。”
季临川跟在一旁,见他走得稳当,眼中的笑意就没断过。
见到岁无忧一本正经的忽悠岁长乐,忍不住屈指给了她一个脑门蹦:
“乐儿别听她胡诌!这深山中肯定有老虎熊瞎子,咱们四个若是进了深山,哪是看风景?分明是给野兽送上门的点心。”
岁无忧捂着额头“哎哟”一声,抛给季临川一个白眼:
“哼,我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说不得卧牛山的野兽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的呢!”
一时得意忘形,倒是忘了深山中的危险。
自己有异能护身不怕,但是大家并不知晓。
“我倒没见过这般夸自己的。”
季临川眼中漾着揶揄,故意啧啧两声:
“你是不是是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不好说,深山里的野兽见了你,保准是欢喜的。再不济,也能饱餐一顿。”
往日里季临川总冷着脸,惜字如金,今儿个竟也跟着打趣人。
许是萧承曜身子大好,连带着他周身的寒气都散了几分。
“季表叔,你找打!”
岁无忧怪叫一声,扬手就把手里的狗尾草往季临川脸上甩。
谁料那草软趴趴的,还没到他跟前便掉在地上。
岁无忧一怔,垂头看向地上的狗尾巴草。
“哈哈哈......”
一向如冰块般的季临川,见她这般吃瘪的模样,罕见的大笑起来。
岁无忧撇撇嘴。
原来季表叔不是不会笑呀?
萧承曜与岁长乐也被这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四人正乐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夸张又娇柔的惊呼:
“哎呦......”
四人齐齐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河滩上,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姑娘正跌坐在地,头上插着三五枝艳俗的野花。
见众人看过来,她立刻摆出含羞带怯的模样,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开口:
“我扭了脚,公子能不能扶我一把?”
待看清萧承曜与季临川的模样,她眼中闪亮。
娘果然没骗她,这两位公子生得比画里的神仙还好看!
白衣那位温润如玉,黑衣那位英气逼人,瞧得她心中如小鹿乱撞。
她眼巴巴地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心里却犯了难。
一会儿到底该选谁做自己的夫君呢?
白衣公子好看,黑衣公子也好看。
若是选了白衣公子,黑衣公子该多伤心?
一想到黑衣公子为她神伤的模样,她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可若是选了黑衣的,又舍不得白衣公子为她垂泪。
想到白衣公子为自己落泪,她心都要碎了。
一时之间,她眉尖微蹙,心中千回百转,愁肠百结。
岁无忧瞧着她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慢慢敛了:
“李春花......你扭到脚了?”
这姑娘她认识,村里李大锤的闺女。
此时看来,她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四个都在这里,扭到脚不找她和乐儿两个姑娘家帮忙,反而出言求两个男子。
见她双眼直直看着萧承曜与季临川,脸上带着娇羞与痴迷。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这姑娘眼光不错。
她家大表舅和季表叔不但身份尊贵,颜值也是出众。
李春花自动忽略岁无忧的话,微微仰着脸,浮现泫然欲泣之色:
“两位公子,能不能扶我一把?我的脚真的好疼。”
岁无忧不由搓了搓胳膊,岁长乐也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这姑娘,皮肤微黑,却穿着一身粉。
生得也并不柔弱,反做出一副娇柔之态。
姐妹俩见惯了楚姨娘与楚娇娇的楚楚可怜之态,如今再看李春花,只觉得辣眼睛。
季临川早已敛了笑,眼神冷了几分,刚要开口,却被萧承曜轻轻按住了手腕。
萧承曜望着那姑娘,唇边噙着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温声道:
“姑娘既是崴了脚,不如我们去村里唤人来扶你?我们是男子,不便动手。”
李春花没想到会被这般回绝,脸上的娇羞僵了一瞬,随即又挤出委屈的神情:
“我……我只是想借个力,不必劳烦旁人的……”
岁长乐无奈摇了摇头,轻声道:
“他们都是男子,实在不便。若是因此损了姑娘清誉反倒不美,不如我与大姐姐去扶你如何?”
李春花都快气疯了,谁让她来扶自己了。
她是要和这两位公子培养感情的,谁让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春花心里气得抓狂,都想跳起来抓花岁长乐的脸。
等她日后成了贵夫人,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贱人。
她依旧将岁长乐的话当成耳旁风,故作娇弱之态:
“公子,我真的起不来了,能不能扶一下我。”
岁无忧在旁凉凉插了句:
“李春花,想让我大表舅和季表叔扶你?你也配?收起你那点小心思,真当别人都眼瞎吗?”
这话堵得李春花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在地上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岁无忧当即没了看风景的兴致,扭头往回走:
“乐儿,咱们回家!真是晦气,出来转转也能遇到膈应人的东西。”
不是她瞧不起人,只是李春花的做派实在让人看不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个时代本就等级划分严格。
李春花这样的出身,别说嫁给萧承曜或是季临川,就是当个丫鬟都不够格。
谁都想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也要有与之匹配的出身和才学。
“好!”
岁长乐连忙提裙跟上:
“大姐姐,别生气!犯不着和别人一般见识。”
她早就一眼看出李春花的心思,就她这点手段,若是在京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承曜与季临川相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跟在二人身后。
李春花见无人理会自己,气得一骨碌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望着四人缓缓远去的背影,重重的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