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领域消失，而【千面】的意识还未完全接管那股庞大力量的千分之一秒内。
陈凡将全部的意志，都凝聚在脑海中那个反复模拟过上百次的技能模型上。
幽魂冲击发动！
陈凡的精神力被抽空了三分之一。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意识深处，朝着【千面】的大脑贯穿而去。
【千面】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体表凝聚出了一层淡蓝色的能量护盾。
那是他从一名A级守护者身上复制来的，足以抵挡穿甲弹的防御。
但这层护盾，在那无形的精神攻击面前，不起作用。
攻击无视了它，无视了【千面】S级的肉体，直接刺入了他的意识核心。
【千面】的身体一震。
那只即将落下的脚，凝固在了半空。
他头一歪，动作停滞，整个人僵直。
大脑传来被贯穿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
【千面】喉咙里爆发出尖啸。
他放弃了对陈凡的攻击，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颅，身体因为剧痛而向后踉跄。
鲜血，从他的眼角，鼻孔，耳道，嘴角，不受控制地渗出。
七窍流血。
他为了维持整个霜夜城的幻象，同时监控并引导龙盾一号的行动，精神本就长期处于超负荷状态。
陈凡的【幽魂冲击】，精准地击中了他精神最脆弱的节点。
就是现在！
陈凡忍着全身的痛楚，一个翻滚，从【千面】的脚下脱离。
左臂已经没了知觉，右臂也因为格挡而阵阵发麻，每一次呼吸，胸口都传来痛感。
他还是用那条完好的右臂撑住地面，稳住了自己的重心。
身体里，风之轻语天赋重新激活，轻盈感再次出现。
“你……该死！”
【千面】从那剧痛中，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抬起头，那张脸上布满了血污，肌肉因暴怒而抽搐。
他放弃了体术，开始催动那些模拟来的异能。
他抬起手，一道高压电流在他掌心汇聚，化作电弧长鞭，带着爆裂的空气声，抽向陈凡！
这是雷毅的能力！
陈凡身体向左侧横移了半米。
电鞭擦着他的身体抽过，砸在他身后的服务器机柜上。
火花爆起，伴随着一股焦糊的味道，那台服务器当场报废。
在闪避的同时，陈凡捕捉到【千面】挥出电鞭的动作，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
这是精神受到重创后，身体控制力下降的体现！
他还有机会！
一击不中，【千面】的身影在原地无规律地闪烁，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大幅降低。
凌雪天赋【幻影步】。
他试图通过高速移动拉开距离，重新调整状态。
一旦让他成功，等他缓过这阵精神冲击，死的绝对是自己。
陈凡很清楚，单纯比拼速度，哪怕对方状态不佳，他也无法追上。
那就，逼你出来！
陈凡没有去追逐那些残影，他抬起右脚，一脚踹在旁边一块被击碎的服务器铁皮上。
那块足有脸盆大小的厚重铁皮，带着破风声，飞向舰桥的另一角。
正在高速闪烁中的【千面】，下意识地，朝着那个发出声响的方向，瞥了一眼。
尽管只有零点一秒。
但对于陈凡来说，足够了。
你无法完全集中精神了！
陈凡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风元素在他脚下爆发！
他的身体贴地突进，拉近了与【千面】的距离。
一股失控的能量乱流从【千面】身上溢出，灼烧着陈凡的皮肤。
但他不管不顾，将右臂仅存的全部力量，都灌注在这一拳之上。
【千面】本能地抬起手臂，试图格挡。
他想催动从石凯那里模仿来的【磐石之躯】，将自己的手臂金属化。
一层金属的光泽，在他的手臂皮肤上浮现。
但只出现了不到半秒，就因为后续能量供应不稳而崩溃，消散无踪。
他的防御，慢了一步。
而陈凡的拳头，到了。
砰！
一声闷响。
陈凡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千面】的太阳穴上。
【千面】的身体，横飞了出去。
轰！
他重重地撞在舰桥前方那面巨大的观察窗上。
【千面】顺着光滑的玻璃表面，软软地滑落在地。
陈凡不敢怠慢，再次耗费精神力补上第二发幽魂冲击。
身心俱疲的【千面】已经无法抵挡，身上那些模仿来的异能光芒，彻底消散。
他失去了意识。
“呼……呼……呼……”
陈凡单膝跪地，用拳头撑着地面，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口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肺部在被拉扯。
但他还是赢了。
他抬起头，确认那个躺在远处一动不动的身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些许。
休息了几秒，他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千面】的身边。
他伸出脚尖，踢了踢对方，确认他只是昏迷，而不是假死之后，才蹲下身，在他身上快速地搜寻起来。
口袋。
内衬。
作战靴的夹层。
甚至连头发丝里都没有放过。
他找遍了【千面】身上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
除了【千面】自己的身份识别卡和一些零钱，没有任何可能装有【黑死蝶】样本的容器。
陈凡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皱。
不对劲。
难道他把样本藏在了舰桥的其他地方？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那最后一份样本带在身上？
就在陈凡疑惑不解，准备起身扩大搜索范围时。
地上那个本该昏迷不醒的【千面】，忽然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的笑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嘲弄。
陈凡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去。
【千面】睁开了眼睛。
他的头还歪在一边，嘴角挂着血丝。
可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失败者的沮丧，反而像是刚看完一出好戏。
陈凡俯视着他，没有说话。
【千面】咳出一口血沫，想抬起手，手指却只是抽搐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他用尽力气，嘴唇翕动，吐出几个字。
“别找了……”
陈凡举起的手臂停在半空。
【千面】嘴角的血丝被拉扯开，他笑了起来，声音嘶哑。
“我骗你们的。”
“根本就没有……第六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