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7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他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后背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动作停了半秒。
没有人说话。
夏小小跟在他身后，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
陈凡没理会这股气氛。
他取出一本书，推到桌子中央。
封面上光芒流转，正是那本A级技能书【万千剑影】。
“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来狩猎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幽灵。”
他看向宋子昂。
“宋子昂，这本技能书，现在属于你了。”
“希望你能分担我的压力。”
宋子昂的身体僵住，他看着那本书，又抬起头，嘴唇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
他没去拿那本书，反而站起身，对着陈凡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让刘叶焕和夏小小都有些意外。
“队长，对不起。”
宋子昂的声音很低，有些发抖。
“我为我之前的傲慢道歉。”
他抬起头，直视着陈凡。
“我会变强。我会用我的剑，亲手斩下那个混蛋的头。”
陈凡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道歉留到抓住【医生】之后。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他。”
陈凡的话，让宋子昂刚挺直的背又塌了下去。
是啊，怎么找？
他们对那个代号【医生】的男人，除了一张模糊的脸，一无所知。
他可能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继续着他那疯狂的实验。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主屏幕亮起，赵擎苍的脸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高速运转的服务器阵列。
他的影像有些跳动。
“我已经动用了最高权限，对全国，乃至全球合作机构的数据库进行了全面筛查。”
赵擎苍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
“结果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医生】，或者那个蛇杖标志的记录。“
“这个人，这张脸，这个组织，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夏小小忍不住开口：“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一个地下实验室，还有那些设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赵擎苍的影像稳定下来。
“你们以为，龙盾局，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了吗？”
这句话，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擎苍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龙盾局，是官方登记在册的最强武力机构。但是，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
他抬起手，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几份S级绝密档案的图标一闪而过。
“除了刘叶焕，我们龙盾局在册的S级，还有五位。“
“【天启】，【镇国】，【墨菲】，【凡人】，【黄泉】。”
每一个代号念出，都让小队成员的心脏收缩一下。
这些代号，他们只在最机密的传说中听到过。
刘叶焕低下了头，同样作为S级，她的力量远比其他人差得太多。
“但是，”赵擎苍的影像向前倾了倾，“他们，是我们官方的力量，是规则之内的守护者。“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拥有S级异能的人，他们不愿被任何组织束缚，选择隐姓埋名，游离在规则的边缘。只要他们不主动破坏秩序，我们也无权干涉。”
“而最可怕的，是第三种。”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屏幕上那张【医生】的笑脸上。
“像这个【医生】一样，拥有S级异能，内心却只有疯狂。我们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他背后的组织有多庞大也无从知晓。”
赵擎苍的话说完，会议室里没人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一个未知的，拥有S级异能的疯子。
他们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敌人。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
陈凡站了起来。
他走到墙边的战术地图前，看着代表华夏疆域的光幕，开口了。
“我们不找人。”
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凝滞。
“找一个神出鬼没的S级异能者，是下策。但是，我们可以找他的手术室。”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虚划了一个范围。
“第一，支撑那么庞大的一个地下实验室，需要海量的能源。常规的城市电网，根本无法满足。一旦他接入，必定会造成区域性的能源异常波动。”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的实验，一定会产生失败品，或者需要处理大量的生物废料。为了掩人耳目，他需要一个能够轻易处理掉这些东西的地方。”
陈凡的手指，在几个城市的图标上点了点。
“综合这两点，我们要找的，就是一个同时满足‘出现无法解释的能源供给异常’和’易于处理失败品的环境’这三个条件的城市。”
他三言两语，就让原本乱麻一团的线索清晰起来。
“夏小小！”
陈凡转过头。
“明白！”
夏小小立刻冲到自己的终端前，双手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起来。
庞大的数据库，开始了比对与筛选。
半小时后。
屏幕上那无数跳动的数据，终于停止。
一个鲜红色的城市名称，被锁定在了地图的中央。
夏小小抬起头，她的声音里有找到答案的兴奋，也藏不住惊恐。
“找到了！”
“全华夏及周边范围内，只有钢幕城，完美符合队长你说的所有条件！”
钢幕城？陈凡皱了皱眉，他没听过这座城市。
“我应该猜得到的。”
赵擎苍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
“钢幕城，它不属于华夏。”
“它位于东部公海，是一座独立的岛屿城邦，官方名称是日轮国。”
“但所有和它打过交道的人，都只叫它钢幕城。”
赵擎苍的影像旁，浮现出钢幕城的卫星俯瞰图。
那是一座钢铁与霓虹交织的城市，高楼挤压着天空，显出一种病态的繁华。
“那里，是全球罪恶的汇聚之地。军火交易，人体实验，非法人体器官贩卖……所有你们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肮脏交易，在那里都是合法的。”
“一个真正的，法外之地。”
“但这，还不是它最可怕的地方。”
赵擎苍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一个代号，和一张模糊的侧脸照片，出现在所有资料的最顶端。
【霸主】。
“钢幕城的绝对统治者，一个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只以代号存在的S级异能者。”
“他的天赋是S级领域类天赋，【钢铁王权】。”
“这个天赋的能力很简单。只要他身处钢幕城内，整座城市，就是他的武器，他的军团。”
“每一栋高楼，都可以变成听从他号令的巨型机甲。”
“每一座桥梁，都可以重组成浮空的航母。”
“他就是那座城市的意志，是那座城市的神。在钢幕城里，他就是物理层面上的无敌。”
会议室里，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
S级异能者，都这么可怕吗？
“看来，【医生】和【霸主】是同一个组织，而钢幕城，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在这片绝望的沉默中，陈凡站了起来。
“赵局长，如果我陈凡……一定要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