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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七章 在下同意

    听到‘浮生’二字,叶茗握在茶杯上的手猛然收紧。

    须臾,“我不知道玄冥大人为何如此笃定那个女人是秦姑娘。”

    “除了她还能是谁!”

    秦昭愤然低吼,“叶鹰首应该知道浮生是何物,她为了逼楚世远说出秘密,竟然连‘惘然’都用了,现如今楚世远已然疯癫,性命不保!”

    叶茗暗自噎喉,“此事非秦姑娘所为。”

    “我说过,谁敢伤楚世远,我必然叫她付出代价!”

    叶茗闻言抬头,目色深凝,“大人若敢动她一根汗毛,夜鹰至此与十二魔神决裂,日后相见,也都不必留情!”

    “好!”

    面对秦昭勃然之怒,叶茗也并没有伏低姿态,而是自袖兜里取出那日偷袭他们的枣钉。

    他将枣钉摊到茶杯旁边,“那日我去时有人偷袭,这些枣钉大人不妨好好看一看!”

    咻、咻、咻—

    三枚枣钉穿透屏风!

    秦昭挥手间,枣钉落于掌心。

    他垂目,仔细端瞧。

    “枣钉上面沾染的气味,可引蛊。”

    音落,秦昭心下一惊。

    他想到了那日突然出现的句芒。

    “大人怀疑那个女人是秦姑娘,我也可以怀疑与那女人勾结的是句芒,事情真传到梁帝那里,我应该可以据理力争几分。”

    秦昭倏的握紧拳头,目色如霜。

    “事缓则圆,又或者我与大人可以等一等。”

    听出叶茗有求和之意,秦昭也终是沉下性子,“等什么?”

    “楚世远既服‘惘然’,那他应该是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都说出来了,眼下知道秘密的人换成了那个女人和她同伙,她们知道秘密后必会有所行动。”

    秦昭了然,“等?”

    “等。”

    秦昭沉默许久,“夜鹰不可再动楚世远。”

    “大人应该庆幸这次的事,若非有人动了他,大人早晚会动他。”

    听到此处,秦昭心下微沉。

    叶茗从来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大人放心,关于地宫图之事,但凡我有消息必会与大人共享。”

    “多谢。”

    秦昭没有逗留,起身离开。

    叶茗没有走,默默端起茶杯,细细品茶。

    除了秦昭,他还要等另一个人。

    一个他从来没想过,会主动联系他的人。

    半个时辰的时间,雅室里从来没有开启过的第三道暗门,发出沉闷声响。

    看着出现在暗门前的那人,叶茗眉目深锁。

    屏风阻隔,那人看不清叶茗长相,也似乎并不在意。

    他走到秦昭的位置,盘膝而坐,声音并没有想象中尖细,“叶鹰首,久仰。”

    来者,俞佑庭。

    常伴龙侧,虽无龙威,自有龙胆。

    尤其那双眉眼,如霜刃藏鞘,看似平和,暗藏锋芒,“这是为杂家准备的茶?”

    “俞公公赏脸。”

    俞佑庭端起茶杯,浅抿,“尚可。”

    “难得能入公公的口。”

    叶茗很好奇俞佑庭为何会约他,却未急于追问,“平王之死非夜鹰弃他,实乃力不从心。”

    “自然,夜鹰再厉害,敌不过龙威。”

    俞佑庭索搁下茶杯,“若夜鹰真插手平王的事,吾皇震怒,未必不能将你夜鹰铲除殆尽。”

    叶茗点头,“公公理解就好。”

    他知道裴之衍跟俞佑庭的关系,原以为此人是来兴师问罪,现下看,并不是。

    俞佑庭也没卖关子,“鹰首可知地宫图的事?”

    叶茗,“……略知一二。”

    “鹰首谦虚了。”

    “俞公公此来,是想从我这里打听地宫图的事?”

    “不是打听,是谈合作。”

    叶茗指尖捻起茶盖,茶雾萦绕杯缘,“我与公公如何能谈合作?”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为何不能谈?”

    “立场不同,利益怎么会同?”

    “鹰首是齐国人?”

    “我很希望自己不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梁帝也从未将鹰首当做自己人。”俞佑庭看向屏风,“所以鹰首的立场不在齐,不在梁,在你自己。”

    叶茗很喜欢这句话,“俞公公是懂得在下的。”

    “既然在你自己,那就有的谈。”

    “在下想知道俞公公是代表谁,坐在这里。”

    “吾皇。”

    音落,叶茗惊。

    换谁都惊。

    他为梁国细作,现潜伏于齐。

    此刻与他谈合作的,竟是齐帝?

    “当真?”叶茗难信。

    俞佑庭并没有解释,“地宫图关乎周古皇陵里的宝藏,吾皇对于宝藏的期待只有两个,或归齐,或消失。”

    叶茗忽而一笑,“这只怕也是梁帝的期待。”

    “没错,但真正能左右结果的反而不是坐在龙椅上的王者,而是身在棋局中的鹰首。”

    “不敢当。”叶茗确实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

    俞佑庭又道,“作为回礼,吾皇会在鹰首危难时送些保障,以确保鹰首可以在梁帝面前坐稳这个位子。”

    “直白说,齐帝想让在下成为他的人?”

    “鹰首是谁的人不重要,吾皇只对宝藏归属感兴趣。”

    叶茗不以为然,“在下如何相信齐帝不会卸磨杀驴?”

    “只要鹰首把握住自己的价值,不管吾皇还是梁帝,哪能动你分毫?”俞佑庭又道,“杂家劝鹰首给自己留条后路。”

    叶茗沉默数息,“在下听说齐帝已将寻宝之事全权交给齐王裴冽,怎么突然找到我?”

    “把事情寄托在一人身上,容易失望。”

    俞佑庭又道,“鹰首不必着急回复,但若同意合作便没有反悔的余地,还有,此事乃吾皇与鹰首个人交易,吾皇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

    见俞佑庭起身,叶茗开口,“在下同意。”

    “鹰首不想想?”

    “帝王颜面,怎容我说一个‘不’字。”

    俞佑庭笑而不语,自暗门离开。

    雅室里唯剩叶茗,他端起茶杯,送至唇边时停下来,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变得深邃。

    他本无意地宫图,如今却被推到最中间的位置……

    夜已深。

    将军府里寂静无声。

    阮岚坐在桌边,脑子里尽是秦姝白天与她说过的话。

    那时离开万安堂,她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把车夫打发了,独自雇车去了另外几家药堂。

    每个药堂里的坐堂大夫都与她说了自己脉象沉实,稳而有力,且左脉强于右脉,怀的是个男孩儿,这些与万安堂老大夫所言,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