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狗子瞬间站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身上的链子也震得哗啦作响。

    “啐!哥几个今儿不是偷东西的,是找你家主人说个事。”

    毕竟是有求于人,黄皮子们难得收起脾气。

    要换做以往,多少得丢几块石头,把狗子砸得鼻青脸肿。

    “汪汪汪汪!”

    狗子不语,只是一味的狂吠。

    铁链另一头的木橛子渐渐歪倒,眼看就要从土里拔出来。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有点像驴叫。

    一个须发花白的脑袋伸出门缝,左左右右看了一圈,随即没好气的呵斥狗子。

    “叫啥叫,能不能安生点!”

    狗子拼命伸爪子向前面扒拉。

    可惜它不会说话。

    老头本想关门,可是猛的听到一声尖叫。

    却是某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黄皮子,伸出脚挡门,耍帅没耍成差点被夹断腿。

    “喂,老……老人家……是我们……”

    老头这才发现,狗子不是乱叫。

    见到黄皮子,他也不怕,反而把门开了点。

    “嗷嗷嗷……疼疼疼……”

    老头丝毫没有同情心,反而嘿嘿说道:“活该!”

    黄皮子心中暗道:不气不气,正事要紧。

    跟讨封的机缘比起来,被骂几句又如何。

    只要同族能获得百年道行,自己就是死也值得了。

    “是这样,我们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当然,不叫你白帮。”

    老头“哦”了一声。

    这些黄皮子进村从来没有好事。

    也亏得它们本性不坏,虽然偷鸡,但都是吃多少偷多少。

    不像那些糟心烂肠的,甭管吃不吃,全都咬死。

    几十年来,村里虽然隔三差五有丢鸡的,但从来没有被祸祸的。

    穷苦人家不怕损失。

    丢一个两个,心疼归心疼,可只要老母鸡还在,一次抱窝就回来了。

    恨就恨那种一锅端的,连个种都不留,眼哭瞎都没用。

    想到这里,老头把两扇门都打开,人也向前一步跨到院里。

    “说吧,啥事。”

    老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摆明了没打算邀黄皮子进屋。

    被夹了腿的黄皮子跳着脚蹦来蹦去太辛苦,也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抱着伤脚哈气儿,仿佛这样能减轻痛苦。

    “是这么回事……”

    黄皮子讲了一遍。

    “就是我们一个兄弟,想求你一句明白话,你到时候说它像人就行了。”

    老头疑惑了一会儿。

    “就这?你们不是借粮食的?”

    在老头心里,这些黄皮子看上什么从来都是直接拿。

    今儿个破天荒跟自己商量,肯定是所图甚大。

    估摸着几百斤上千斤粮食吧。

    却没想到想错了。

    “借什么粮食?我们要那玩意儿干啥子。”

    “是啊,我们平日里,也就家里婆娘生崽了,这才借几只鸡……”

    “借?什么时候还?”老头呵呵笑。

    黄皮子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们也帮村里抓老鼠了,还有蛇。”

    “是啊,这几十年,你们村里没有鼠患吧?也没有谁家的人和牲畜被毒蛇咬伤吧?”

    “有我们在,地里的野猪都少了。”

    “可不是,为了干野猪,我们摇了好几次同族呐。”

    老头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

    自己小时候,家里老鼠不断,每到晚上就吱吱吱个不断。

    有时候正睡觉呢,房梁上掉下来一只老鼠,直接砸到脸上。

    小时候隔壁家的耕牛下了个小牛犊,刚高兴没几天被毒蛇咬了,没救回来。

    那家人可心疼了,房前屋后骂了大半个月。

    但是这几十年,村里蛇虫鼠蚁都少了。

    野猪糟蹋庄稼的事也没了。

    “行吧,老头子不是糊涂货,你们这个忙,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