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一时间望着他,眼神都有些恍惚。

    “闵姐姐的爸爸是一名警员,在边境执行任务很多年了。

    她正直,善良,发誓要跟闵伯伯一样除暴安良的。”

    叶轻又像刚刚一样做起了介绍。

    裴溪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显然是没听进去。

    而这样的反应,也让闵敏终于回过了神,苦笑道:“她还少说了一点。

    我父亲跟叶轻合作了很多年。

    好几次生死边缘都是她救了我父亲的命。

    所以,即便我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伤害她。”

    裴溪听出了些什么,嘴角温柔的笑意淡了几分。

    “敏敏,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是吗……那猫为什么会死,身上还残留着安时洋那件外套的纤维?

    你跟我说外套不小心弄丢了,实际是被你用去垫尸体了。”

    那天早上起来,发现叶轻电脑没关,她走过去看到了dna匹配的字眼。

    之后挖出猫的尸体做检验的也是她。

    最先发现凶手的,不是叶轻。

    而是她。

    “叶轻说在魏氏大楼,那个人不是想杀我,而是想拿我身上的东西。

    我一直不肯相信。

    直到她策划了这个局,看到你每天寄出一封信跟那些病人联系,教唆他们布置现场,却在教堂里还能搂着我,演得那么声情并茂。

    我终于信了。

    裴溪,那个人要找的,是这个,对吗?”

    闵敏拽出一条项链。

    五彩斑斓的矿石在阳光下发出璀璨的光,比钻石还要美丽。

    中空的瓶子里,是裴溪曾经对她许下的浪漫。

    她幻想过很多次,里边会是什么。

    指尖一松。

    项链直直坠地。

    啪嗒。

    在接触地面的一瞬,坚硬融合的矿石裂开,掉出里头的‘宝物’。

    一颗牙齿。

    杨斌惊得直接蹦起来。

    策划这出戏之前,叶轻跟他保证最后一定会拿出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

    条件就是让他们全员配合。

    事先完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这一刻……

    “你拔光第一个受害者的牙齿,是你克制不住犯罪渴望。

    就像地下室里那些猫,你指使替罪羊也拔光它们的牙齿一样。

    第二个受害者,你为了掩饰这个作案手法,将她碎尸了,可收集到的牙齿里,还是掉了一颗。”

    一开始警方只以为是收拾尸体丢进河里时,意外掉落的,所以都没注意到这个点。

    后来被叶轻锁定了目标,再去找证据,便一目了然。

    “连环杀手心理往往过度自满,会徘徊在凶案现场,欣赏受害者家属的痛苦。

    还有一点。

    那就是收藏战利品,不时拿出来回味。

    这几点,你都占了。”

    叶轻在潜心研究这桩案子时,也看了很多书,学了很多知识。

    别人总说书本刻板,不能教条照搬。

    但那是因为他们观察不够细致。

    就像一道数学题,一旦锁定猫毛的出处,最接近现场的裴溪,天天拎着汤去警局,实则是在大厅聆听家属悲鸣。

    一幅幅温情画面的背后,都是险恶的用心。

    “卧槽,闵法医,这么重要的证物怎么能随便扔地上。

    被污染了怎么办?”

    杨斌十分直男地跑过来,肉疼地戴手套去捡起那颗牙齿。

    闵敏咬着牙,差点踹他一脚。

    “放心,我那里证据多的是,都交给鉴定科了。”

    杨斌一溜烟早跑了。

    这破案子,多耽搁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接待室只剩下三人。

    裴溪的脸也一点点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