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我错了。

    可惜道歉的话也没机会说了。

    叶轻跟曹妮妮进屋时,女人喉骨都要断了。

    “诶,手法还不错嘛。”

    拉开胡凤之前,曹妮妮还夸了一句。

    叶轻去给方汉林打了一针。

    好歹拉回一口气。

    外面大门被赵漫漫关上了。

    没人知道屋里的情况。

    “妈妈,你没事吧?”

    方仪小心翼翼牵着母亲的手。

    曹妮妮让她俩坐下,笑了一下。

    “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让你妈妈拿畜生发泄一下,是好事。”

    方仪似懂非懂,却也能感觉到,妈妈打人时,比以往都鲜活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

    胡凤才渐渐回了神。

    低头看自己满手的血,还有血肉模糊的方汉林,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心酸,害怕,悲戚,迷茫。

    唯独没有后悔。

    “我明天,就去自首。”

    她开口道。

    杀人偿命,这事得认。

    “嘿,谁说他死了。”

    曹妮妮斜靠着桌边,笑容乖戾。

    “再说了,即便死了,我们也有办法。

    不然你当我们是吃干饭的?”

    胡凤闻言,这才注意到她。

    “你是白天的……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你们是早就发现他私下的行为,所以才专门找过来的?”

    唔。

    “差不多吧。”

    曹妮妮对自己亲爹的德行,还是清楚的。

    但胡凤显然想歪了。

    “没想到,你们还帮忙做这种事情。”

    哪种?

    毁尸灭迹啊?

    “不不不,我们可是正规合法的机构。”

    曹妮妮赶紧正名,又偷偷去看叶轻的脸色。

    没生气。

    好险!

    “那你们这是……”

    胡凤瞅她们三更半夜的举动,不太理解。

    “都说了,我们是来帮你解决苦恼的。”

    曹妮妮坐下,手指悠闲地敲了敲桌面。

    “说吧,你想怎么做?”

    胡凤有些犹豫。

    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选择。

    要是人没死的话,“我想离婚,带着囡囡。”

    她不可能让女儿再跟禽兽一起生活。

    “可以。”

    见曹妮妮答得毫不犹豫,她顿了一下。

    又试着道:“那我还想要这套房子。”

    “行。”

    “那我要他一辈子不再纠缠我们母女。”

    “没问题。”

    胡凤一下苦笑起来。

    果然是在哄她的。

    不过也好,起码让孩子安心些。

    曹妮妮以为搞定了,立刻又活跃起来。

    “长夜漫漫,不如吃点宵夜吧。”

    那头的叶轻扫了胡凤一眼,没有意见。

    外面的赵漫漫扒着窗口,探进脑袋道:

    “烧烤吧。

    夏天啤酒跟烧烤最配了!”

    于是半小时后。

    卧室里。

    地上还躺着血糊糊的两个人。

    旁边桌子上已经开始碰杯了。

    “这家烧烤果然不错,刚才逛的时候就觉得香。”

    “啤酒也好喝,天天喝葡萄酒都要喝自闭了。

    叶轻,你爸妈的新婚酒到底什么时候能喝完啊?”

    “我也不清楚。

    但去年,他们又酿了一批。”

    “啊……不要以后喝水都要葡萄酒代餐吧!”

    三人热火朝天地聊。

    胡凤原本还有些拘谨,可听着听着,嘴角不由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都是些半大的孩子。

    她忍不住叮嘱。

    “女孩子别喝太多酒,伤身体。

    晚上回去也不安全。”

    “诶,那都是鬼话。

    男的要是早点回家,晚上别出来溜达。

    女生能有什么危险?”

    胡凤:“……”

    好像莫名地有道理。

    下一秒。

    曹妮妮啪地把一杯酒放到她面前。

    “来,今天不醉不归。

    人就活一辈子,总那么拘束做什么?

    我妈说过了。

    不服就干,干不过就躺着,横竖百年后黄土也要埋脖子的!”

    哪有当妈的这么教的。

    胡凤下意识想着,心底又有些羡慕。

    于是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