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是真的空,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形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桌椅床,字画摆件,被子衣服,但凡是原来有的,现在都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恍惚着退出房间。

    试图说服自己是走错房间。

    退再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同样退出来尔雅。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开口,而是站了片刻,走向彼此的房间。

    站在屋门口,微微闭眼。

    两人的房间都一样。

    老鸨突然想起来,走向另外的房间,推门。

    一样,空空如也。

    除了门窗,别的什么都没了。

    都、没、了!

    老鸨又发疯似的跑回自己房间,  心存一丝侥幸,打开机关。

    空空如也。

    连暗格暗室都没放过。

    尔雅火气浸透每个字:“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咬牙切齿,心疼地滴血。

    那里面可有她这些年的全部积蓄,都是她一点点省下,一点点从账上抠下来的。

    当然,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挣来的。

    不过,她是肯定不能承认自己干的买卖不好,只要有人干,能挣钱,就是合理的。

    她一向这样认为。

    可现在,她又不得不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报应。

    否则,怎么蹦子儿都没有剩下?

    眼前有点发黑,天地有点旋转。

    身体软软倒地,昏了。

    尔雅急怒攻心,钱财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还有那些册子!

    上面详细记载了日期人数和地址,本来是每个月交给上峰,是她建议,改成一个季度一交。

    上峰也同意了,但叮嘱她,务必要保证安全。

    不能走漏一点消息。

    但现在,一本都没了。

    她要如何向上峰交代?

    交代不了,还极有可能走漏消息,现在看来,右院的那些,不转移都不行了。

    思及此,尔雅想晕都不敢晕,一咬舌尖,尖锐疼痛  伴随血腥气,让她头脑清醒。

    想拿水泼醒老鸨,这里都没有水。

    她走过去,脚上有些力道,一踢老鸨。

    “别晕了。”

    老鸨被疼醒,躺在地上看着她:“现在怎么办?”

    尔雅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  知道?你快起来,先把右院转移。”

    老鸨也没好气:“你不是说,现在转移怕被人盯上吗?”

    “册子不见了,消息很可能已经漏了,要是不转移,咱们都别想活!”

    一听这话,老鸨一骨碌爬起来。

    银锭就在揽星阁附近的一个路口小吃摊上,一碗豆腐脑,一小笼肉包子。

    味道不错,怪香的,一会儿回去给贝贝和赵严带点。

    低头吃饭的功夫,有人从揽星阁出来。

    身边的手下低声:“银大哥,有人出来了。”

    揽星阁出入的人不少,但因昨天着火,官府又过问,那些客人早都走了。

    今天早上出来进去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银锭眼角余光早瞄着:“不用管他,此人不是。”

    “何以见得?”

    “他就是个一般的龟奴,看他那缩头揣手的样儿,就是个奴才,这种人被派去干什么有用的事?不靠谱。”

    “就是出来扰乱我们视线的。”

    手下连连点头:“高见。”

    银锭毫不客气:“那当然,我跟着王爷,盯梢拿人这种事,不知道干过多少。”

    后来有了小兰,小兰是只机灵鸟,一窝鸟崽,养活了三只,小兰最聪明。

    一人一鸟配合,更是所向无敌。

    银锭忽然有些想小兰了。

    小兰此时正在拍着翅膀,唱在枝头叫:“哦哟哟,光干活不让吃饭嘿,爷的翅膀都拍不动了,哦哟哟,周扒皮都没这么狠。”

    赵良神色尴尬,确实,他们急着赶路,把小兰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