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报童这么说,油坊掌柜的眼睛一亮。

    “多少钱?”

    “两个大子儿。”

    “得嘞,给我来一份儿。”

    现在京城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油坊的生意不错,掌柜的也不在乎区区两个大子儿。

    将钱交给报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报纸。

    报童也很是高兴,每卖出去三份报纸,自己就可以获得一枚铜。

    一枚铜钱虽然不多,但却可以买一个白面炊饼充饥。

    社学里虽然管一顿午饭,但早饭和晚饭还得自己在家吃不是?(明朝老百姓是一日三餐,就是没有土地的佃户,也是一天吃三顿,不是后来的一日两餐)

    能够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就是早起一会儿也没什么。

    报童走后,  掌柜的就拿起报纸开始浏览起来。

    只是,他刚看到第一个版面,脸上就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

    “老韩,那报纸上写了什么?念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一名熟客凑上来,笑呵呵的对韩掌柜说了一句。

    “别闹,我还没看完,两个大子儿呢。”

    韩掌柜说完,就迈步进了铺子。

    熟客倒也不恼,跟着就走了进去。

    片刻后,铺子里就传来一声怒吼。

    “我就知道,那些当官儿的没一个好人!”

    熟客满脸怒气,大声嚷嚷让韩掌柜吓了一跳。

    “那可都是当官儿的,你少说两句。”

    韩掌柜赶紧劝道。

    熟客满不在乎道:“朝廷都已经刊登出来了,你怕什么?”

    闻言,韩掌柜一愣,旋即也反应过来,出言附和道:“没错,没错,朝廷既然没瞒着,那自然就不怕我等议论。”

    “要我说,这些当官儿的,全部抓起来有冤枉的,隔一个抓一个一定有漏网之鱼。”

    韩掌柜亦是愤愤不平道。

    “呸!还是圣人之后呢,竟敢做下这么多恶事,要我说朝廷就不应该再给他们优待。”

    再次咒骂了一句,熟客又对韩掌柜催促道:“老韩,看看那一面,看那面写的什么。”

    “好,这第一面读完了,咱们再看看第二面。”

    “嘶……”

    鹤鸣楼一楼的大厅内,高台上正在为茶客们读着报纸的说书先生,刚翻到另一面,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就倒吸一口凉气。

    “郭先生,我们还在这等着呢,您别发呆呀。”

    见上面的郭先生不说话,底下坐着的茶客们忍不住开始催促了。

    被称作郭先生的说书先生,有些为难的看了眼底下的老客儿们,又转头看了眼茶楼掌柜。

    掌柜此时也等着他继续读报纸呢,见郭先生看过来,有些不解的走到了台上。

    接过郭先生递过来的报纸一看,茶楼掌柜也是猛地睁大了眼睛。

    “掌柜,您看……”

    掌柜转头看了眼底下有些聒噪的茶客们,  一咬牙道:“读,这报纸是朝廷卖的,既然能卖,那我们就能看不是?”

    顾先生眉头一挑,点头道:“得。”

    重新接过报纸,郭先生再次开始说了起来。

    “话说,本朝宪宗皇帝驾崩的时候,也不过才不惑之年,这个年纪莫说是在皇家,就是在我等这些平民之家,那也是鼎盛之年。”

    “但宪宗皇帝老爷,为什么会在这个年纪而山陵崩呢?”

    “这就不得不说当时的太医院院使刘文泰了。”

    ……

    相比之前孔家的事儿,皇家的这些隐秘,更加让百姓们感兴趣。

    郭先生说书的时候,整个茶楼除了人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杂音,都安安静静的听着台上的郭先生讲古。

    待听到宪宗和孝宗两位皇帝,都是被同一个太医,而且还是同样的原因治死之后,茶楼内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